许萝眼睛扫过刚刚那条评论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在看什么,这么开心?”
贺闻喻刚刚从浴室里出来,不自觉抬眸看了许萝一眼,语气和表情都很淡。
“我今天那个电影不是上院线嘛,我想看看评论。”
许萝坐在床上说,表情雀跃。
“比我预想的好多了!本来我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不过感觉效果还可以,没有被骂得那么惨!”
“我就觉得我的演技还可以!还有救!”
贺闻喻走过去,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女人,眼睛黑沉沉的,脸上没有再多余的表情。
“你觉得自己演技很好?”
他问。
“你这话问得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演技不好?”
坐在床上的许萝觉察出不对,蹙了蹙眉,略微加重了语气,有点不服气:“你明明都没看过,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怎么没看过。”
贺闻喻伸手换上了放在旁边浅灰色成套的睡衣,看起来比白天少了几分锋芒,但依然是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连单手扣上扣子的动作都让人心驰神往。
男人走到床边,一手掀开被子:“我上半年不是一直在看你演戏么?”
许萝被这句话更住。
她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并且只感觉到头皮突突的跳。
“我,我上半年演的不好么?我演的不好爷爷能被你糊弄过去?我要不是小号意外被扒了,谁知道我是演的?贺闻喻你现在说这个话真的过分……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
她坐在床头,忿忿说道。
贺闻喻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云淡风轻的,似乎对女人的不服气熟视无睹。他倚在床头,把故事书拿过来,然后又戴上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旁边的灯光映在男人的镜片上,闪过一小片块状冰冷的光,然后移动着消失不见。
接着,他转过望了许萝一眼。
随着略微突起的喉咙动了动,眼尾处隐约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沉黑,又微不可见地收了回来。
“至少在演爱我这一点上,你不合格。”
他说。
话音落了,许萝微微睁大了眼,愣了一下。
她嘴唇微动,多少有些心虚:“那是……那是你合同里面也没有写这个啊?合同不是说只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就可以了吗?我记得你的特助当时明明是说……反正是你自己表述问题,不能怪我。”
男人却重新将眼神收了回来,落在书页上,漫不经心的看。
“合同写了,你没仔细看。”
他说。
许萝蹙了蹙眉,抬起右手咬了一下手指,眼神里面有些狐疑,“真的假的?”
她怎么总感觉,贺闻喻这条死狐狸似乎又在诓骗她。
“那你也不对啊?你又没有跟我讲,我怎么知道。而且你也没有演得很爱我啊?你那时候不是天天动不动就有脾气,就冷冰冰,然后也不愿意搭理我的么?”
许萝反问。
“我又不是演员。”
贺闻喻倚在床头,回答得心安理得,云淡风轻。
许萝很轻地切了一声。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掀开被子,钻进里面。
贺闻喻回过头,给女人掖了掖被子角,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静下来,念起昨天没有念完的故事。
许萝最近失眠得厉害,越接近临产越这样,只有听贺闻喻哄她睡觉才能睡着。不光是因为心理上的紧张,更多的还是生理上的。
她肚子大,又沉甸甸的,总是找不到舒服的姿势。再加上本来许萝就睡觉浅浅的,稍微有点光线和动静她就会醒,更别说宝宝总是半夜踢她,调皮的很。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磁性又温柔,带着一点播音腔的宠,让她有安全感。
“小兔子朵朵想去森林里面采蘑菇。于是她背着小篮子,想要去到河对岸的森林里。她问小松鼠:小松鼠小松鼠,我要怎么才能到河对岸去呢?”
许萝闭上眼睛,左手将头顶黑色的眼罩拉了下来,右手在被子下面,试探着摸到了男人温暖的大掌,然后握住。
很踏实,可以睡了。
她听着贺闻喻的声音在耳边,到最后似乎离她越来越远,脑子里面昏昏沉沉的,马上就要睡着。
可就是这个时候,许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顿时睁开了眼睛。
“老公,你还爱我嘛?”
她夜半惊醒,捏了捏对方的手,神经兮兮地问道。
贺闻喻正在读故事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回过头盯着许萝,眸子轻沉,漆黑的眸子里像是渡了一层光。男人伸出手来,温柔的揉了揉许萝的脑袋,嘴里却说出残忍的两个字。
“不爱。”
许萝:“……”
女人先是睁大了眼,继而在眸子里闪过不可置信。
一抹气愤的红晕,慢慢浮现在女人白嫩的脸蛋上。
许萝嘴巴一瘪,眼眶里瞬时间开始汇聚水汽,两只小腿还在被子里面不断捣腾,粉拳毫无威慑力地砸在男人的身上,“狗男人!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狗男人啊啊啊啊啊啊我要锤死你!我气死了!!!啊啊啊啊啊狗男人呜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我恨死你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