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还有玻璃渣子，以及李玉池留下的血迹。

桌面上还有两瓶啤酒没有喝完。

张法明招呼朱光正过来，打开啤酒，一人一瓶，“来，喝完酒再回律师所。”

此时的张法明，已经恢复平静。

他脸上和蔼客气，平易近人。

真看不出他竟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朱光正心情却还未平复。

他拿起啤酒瓶，狠狠地吹了一大口，深呼吸好几下，这才说话：

“张哥，您其实可以不做这些事情的。”

“咱们现在的业务，已经能够赚很多钱，没必要去废掉人家，更没必要去杀人。”

张法明笑笑：

“我做事还用你教？”

朱光正接不上话来。

只闷头喝酒。

张法明突然叹气：

“小正，你不在我这位置，你不会知道我的苦衷的。”

“我现在手底下有上千人，直接或者间接跟我混饭吃，我若是没点手腕，怎么让这些人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

“你只知道我残忍，却不知如果我心慈手软，明天死的可能就是我，而你这个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也会被殃及鱼池。”

“就比如那周文深吧，他在我活动的地方，安装了那么多窃听器，你以为他只是为了看戏？”

“他的阴谋，比我狠一百倍！”

朱光正却苦笑：

“张哥，您已经赚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了，我也觉得我赚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们收手吧，去做正经合法的生意。”

“我相信以张哥您的智慧，就算是做正经生意，也一定能赚得满盆。”

张法明却又叹气：

“你可知一句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也想收手，可是我收不了手了。”

“车轮子在滚动，我只能跟着车轮子往下滚，刹不住车了。”

说着，张法明喝了一大口酒，抽了一大口烟，突然变得满脸沧桑：

“小正，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就算我前妻没出轨，我也早就想要和她离婚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不是不爱了，而是因为我不想她整天都担惊受怕，更不想我们的孩子，因为我而遭殃。”

“我们本来商量好离婚后一人养一个孩子的，前不久我将我儿子也送给她养了。”

“至于杨诚和她在一起，其实我一开始是没有意见的，只是后来调查发现他其实是个感情骗子，这才让姚芳芳去勾搭他，好让王小艾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朱光正听着这些话，心中不由动容。

没想到张法明还有如此柔情一面，他为了他前妻，做了太多的事情。

真不明白，他既然那么爱他前妻，为什么却还要和周子美在一起呢？

朱光正就说：

“张哥，其实要金盆洗手，也是可以的，只要找个人顶替您的位置，那您不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张法明却笑了：

“真羡慕你，混了几年了，还保有如此天真单纯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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