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

我轻声问着，明显感觉到自己双腿有些发软。

“应该是好了。”莫君生摸着下巴，蹲到了猫脸老太太的身旁：“功夫似乎有些下降了，这棺材钉钉入的位置有些不大准。”

“棺材钉？”

我眯起眼，这才看见在老太太心口的位置似乎扎着一个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我从皇到岭那个墓穴里拿出来的。”

“皇到岭？你什么时候去的皇到岭？”我一下子就炸了，双腿也恢复了知觉，三步并作一步，直冲到了莫君生的跟前，“莫君生，你最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去的皇到岭？”

“丁宁，你的脸……”

“我的脸很臭我知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脸有些发痒吗？”

“发痒？”

莫君生不说我还没有觉得，他一说，我果然感觉脸部有些痒痒的，像是有什么小虫子在啃咬的一般。用手抹了下，感觉有些毛毛的。

“该不是毛毛虫之类的东西吧？”

“不是！”莫君生叹了口气：“刚刚提醒过你的，这老太太全身都是毒，一旦被她碰上，就会传染。”

莫君生唯恐我听不懂似的，又补充了一句：“记得琳琳的那半张脸吗？你以后大概就是那个样子的。”

我想到了刚刚推开门时脸上的那阵刮痛。推开门之后，我最先看见的就是琳琳的奶奶，也就是现在躺在地上这个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的猫脸老太太。也就是说，我脸上的伤，是被老太太给刮的。

我小心的碰触了一下脸颊，果然，那种毛茸茸的感觉更强烈了。

“知道错了吗？”

莫君生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一脸严肃，居高临下，丝毫没有半点儿关切的训问我。

“知道了又能怎样？”

我低着头，心里既有恐惧，更有委屈。我心想，我要不是因为担心你，我能手贱地推开那扇门吗？我要是不推开那扇门，我能被猫脸老太太给抓伤吗？我为了你都要变成怪物了，你居然还训我？莫君生，我要跟你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你当你的怪物，我当我的怪物。

“知道错了，下回就要注意。”莫君生突然抱住了我，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尤其，要听老公的话。老公让你乖乖地待着别动，你就不要动好了。”

“莫君生，你故意的是不是？我都要变成怪物了，你还说我，你还笑话我。”

我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他，力道不重。不是我舍不得打，而是因为心里难过，害怕，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打。

“不会变成怪物的。”莫君生捏捏我的鼻子，然后擦掉我脸上的泪痕：“琳琳的脸我尚且都能医治，况且你的。”

“可我跟琳琳不一样！”

“我知道啊，琳琳是祖国的花朵，而你已经变成了……”

“什么？”

“变成了我莫君生的老婆。”

“莫君生，我不是在给你开玩笑！”我推开他，指着自己的肚子：“我怀孕了，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你记得吗？琳琳中毒，只是琳琳自己，我呢，我很有可能连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你懂不懂？”

“丁宁，你忘了吗？孩子并不是你一个人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用力地擦着脸上不断流出的眼泪。

莫君生又轻叹了一声。

“丁宁，你忘了，我跟一般的人也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

我没好气地瞪了莫君生一眼，眼泪流得更凶了。

“既然知道，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当然是在担心我的孩子。你以为全天下的母亲都能跟全天下的父亲一样，对尚未出生的孩子，都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吗？对你们来说，孩子就只是一颗随随便便丢出去的精/子，可对母亲来说，这是骨血，是心头肉，是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宝贝。”

“丁宁，孩子不是我随随便便丢的，我保证。”莫君生握住我的双臂：“你看着我的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讲行不行？”

“我没有心情！”

“那我先帮你治伤？”

“我不要！”

“为什么？”

“我要跟我的孩子在一起，如果他会变成一个怪物，我治好了又有什么用？”

“丁宁！”莫君生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我的，还记得吗？”

“不记得！”

我想都不想的就回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