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再次开口，年轻的小丁警官，也没有犹豫直接跑了出去。

“撞死了，我肯定撞死了。如果不是我的话，她妈妈又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她妈妈？你是说，董家那个上吊的……”

丁酉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对的。我也没有想到，这世上巧合的事情竟然会这么多。我通过微信认识的姑娘，居然是我爸发小的女儿。我原本开车是去约会的，结果却撞死了跟自己约会的女孩儿。天呐，这老天爷是在故意玩儿我吗？”

“孽缘！都是孽缘！”

表舅妈在一边喃喃着说。

“表舅妈……”

我看着表舅妈的样子，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

“人都说，这当婆婆的会重男轻女，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董家那个女婿也是个重男轻女的。那董家女婿的亲生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但他还有一对儿养父养母，都是很实在的老实人。可董家那个女婿，却不是个知恩图报的，打小就不听话，后来逼得他养父养母也都不想管他了。

他是何年何月从村子里离开的，谁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董家的女婿，过的似乎还不错。偶尔的，他也会自己回来，去看他的养父养母，我们那个时候，都说他是改良心了。后来才知道，他是别有目的的。

他跟董家那个闺女结婚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可他不想要，说女孩儿都是赔钱货。可当时，国家的二胎政策还没有开放，董家闺女又是在公家上班的，所以他就使了个心眼，将那个大闺女偷偷地送回来，给他的养父养母养着。

这一养，就是七八年。因为我男人跟他的关系还不错，偶尔的，也会帮着照应一下。丁酉他，可能都不记得了，他们小的时候，也是常在一起玩的。”

听表舅妈这么一说，丁酉果然抬起头，将眼睛也睁大了。看来，表舅妈说的这些，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我男人曾给我开过玩笑，说两个孩子既然这么要好，将来凑个亲家也不错。可那个姑娘，长到七八岁的时候，董家女婿的养父养母就接连去世了，姑娘也被接了出去，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倒是听人说，董家姑娘又生了一个，不过跟这个大的一样，还是个姑娘。”

“的确是个女孩儿!”

我重复了一下，并且抬头看向莫君生。如果不是因为董家闺女生的都是女孩儿，如果不是因为董家女婿过于重男轻女，徐明兰的人生，或许不会成为一个悲剧。但，这只是也许，渣男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渣男。

“丁酉他是突然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看。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觉得他肯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果然，两天之后，董家那个闺女就找上门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是什么？”我小声的问，“表舅妈，她拿了什么？”

“手表！是丁酉刚考上大学那年，他爸送他的手表。丁酉这孩子孝顺，这些年一直都把这手表戴在身上。当我看见那块手表时，我就知道，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然后呢？”

“她告诉我，她的女儿死了，是被我的儿子杀的。她原本是想为自己的女儿复仇的，可女儿不让，说是很喜欢我家丁酉。她无可奈何，只能答应了女儿的请求。她来找我，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让丁酉娶她的女儿，与她的女儿结成阴亲，并且终此一生，不能再娶。第二个选择，让丁酉自首，将大好的年华都在监狱里度过。”

“那表舅妈你相信了？”

“我不想相信，可当时丁酉也在，我看着他的脸色，就明白，那个女人说的都是事实。我不想让丁酉坐牢。他还年轻，就算不是被关在牢里一辈子，出来的时候，身上也多了一个劳改犯的印章。这种事情，搁在咱们乡下，是要被人唾弃一辈子，要丢死人的。可娶阴亲这种事情，也不光彩。我心里犹豫不决，就先把那个女人给劝回去了。后来才知道，她是董家的闺女，她男人跟我的男人还是发小。因为这件事，我才让丁酉把外出打工的他爸爸给喊了回来。”

“这么说来，董家那个闺女，是因为自己女儿的死受不住打击所以才上吊自杀的了？”

我猜测着问，可刚刚把话说完，丁酉就站了起来。

“不，不是的！她不是自杀，是……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