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棺材里传来一阵奇怪的笑声,我抡起背包,朝着棺材里头一下子就砸了下去。
不要问我当时从哪里来的勇气,因为被吓得多了,越是害怕的时候,胆子反而越大。
不得不说,这一背包砸下去,世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奇怪的笑声,没有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我走到棺材跟前,往里头瞄了一眼,发现我的准头还不错,那一背包,正好砸在棺材中那个男人的脸上。
“噗!”
我松了口气,转身跑进了院子里。小厨房是黑着的,说明表舅妈不在里头,可若她不在厨房,又会在哪里?
院子,是普通的乡下常见的那种民居,可因为那个灵堂的存在,给人一种神秘而古怪的感觉。我不知道那个奇怪的笑声和令人恐惧的脚步声还会不会出现,只想先离开这个院子再说。
可是门一打开,就看见了握着一把刀正站在门口的表舅妈。
“表……表舅妈!”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表舅妈跟着往前走了一步,原本有些阴沉的脸,又变得跟往常一样。
“是宁宁啊,你可快吓死表舅妈了。”表舅妈拍拍自己的胸口:“好端端的,你咋跑到大门口来了?”
“我……”我犹豫着,指了指身后的小厨房:“表舅妈你不是在小厨房里做饭吗?”
“是做饭,可当打开火,就发现家里的大料没了。你们城里人,吃的挑剔,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怕是味道不够。”
表舅妈说着,拎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那透明塑料袋里装的似乎是八角、花椒一类的东西。
“那这刀……”
“这刀啊,是之前邻居问我借的。这不,正好去她家里取大料,就顺带着把刀一块儿给拿回来了。”
表舅妈说着,进了门。见我仍站在原地,朝我身上瞄了眼,随后将目光移向灵堂,问了句:“你的背包呢?”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指了指灵堂里的棺材说:“在棺材里。”
“在棺材里?”
表舅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手中握着的那把刀在夜里散发着一股嗜血的寒意。我看了看自己与大门之间的距离,估算着,如果表舅妈手中的那把刀朝着我砍过来,我能逃出去的几率是多少?
百分之三十,还是百分之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旦行动起来,我这个城里人的移动速度未必能够快过常年在农田里劳作的表舅妈。在城里待久了,属于四肢的行动力就会跟着退化,尤其是我这种平常还不大运动的宅女型。
我的脑子在快速的运转,胡乱的想了很多,表舅妈却一直站在原地,既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见她一动不动,心跳竟然快了起来。
“刚刚……棺材里有响声,我担心是老鼠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就趴过去看了一眼。结果,我看到棺材里躺着的是个陌生的男人,他还发出那种很是恐怖的笑声,我受惊过度,就顺手把背包给丢了进去。”
我小声的说着,顺带着观察表舅妈的面部表情。
“你说棺材里躺着的是别人?不!不可能的。这是你表舅的棺材,是我看着你表弟把你表舅给放进去的,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呢?”
表舅妈碎碎念着,举着刀从我身旁走了过去。
我在犹豫,是跟着呢,还是趁机逃出去。
这个地方,虽是我的老家,可对于这个老家,我却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况且,人生地不熟的,我就算从这个宅子里逃出去了,又能逃去哪里呢?我的背包还在棺材里,我的钱包,包括我的手机都装在那个背包里。除非拿回背包,否则就算我从这个宅子里出去了,也是寸步难行。
我看着表舅妈走进了灵堂,看着她靠近了棺材,看着她举刀,重重的看向棺材里的那个死/人,我傻在了当地。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你活着的时候害我男人,死/了还要来抢我男人的棺材。混/蛋,你这个混蛋,我砍死/你!我砍死/你!”
“表舅妈!”
我惊叫一声,却看着那柄在空中胡乱舞动着的菜刀,一动不动。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妈她怎么了?她怎么能用刀砍我爸呢?”
就在这个时候,丁酉回来了。他先是接连问了我三个我根本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跟着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我,跑进了灵堂里。我只觉得眼前两个人影来回地晃了几下,再看时,丁酉已经将表舅妈手中的菜刀扔到了地上,且紧紧地抱住了表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