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青年迟疑了一下，道：“他、他们说，少族长和朝廷勾结，眼看着大小姐落入朝廷手中也不肯施救，不配做族长。他们要…他们要为老族长，清理门户！”

大长老道：“你们问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二长老，怎么办？”有人低声问道。

大长老垂眸道：“少族长太过年轻了，他的想法是好的，可惜……”

借着中原对南疆的掌控力不够，他们一次次的反复着。

“可是历来也没有开全族大会决定族长人选的。”

但他依然没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去了方才见客的大堂。

大长老看了他一眼，苍老的眼中有几分不悦。

众人沉默了起来，二长老皱眉道：“叔公，你的意思是……开全族大会？”

他脚步已经有些蹒跚，撑着个拐杖也走得不稳，还是那进来传话的青年扶着他，才一路走了出去。

大长老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望着谢衍良久才道：“你已经有了老族长遇害的线索？”

看着众人的反应，大长老叹了口气。

“大长老，你来了。”众人纷纷起身问号。

谢衍道：“陵川侯当年与老族长相交莫逆，朝廷也知道老族长从未有过悖逆之心，宣慰使绝不可能对老族长动手。”

“来人。”大长老唤道。

“可不是，听说当年大长老也是叱咤南疆的厉害人物，如今倒是毫无当年的豪气了。”

说是祠堂并不完全准确，即便南疆的建筑比起中原算得上是简陋朴素，但这地方的面积也大得惊人。

大长老扫视了一圈屋内，果然没有看到少族长的踪影。

看着大长老颤巍巍地出门，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尴尬。

丘磁族往日肃穆寂静的祠堂里，此时坐了不少人。

“就是！”有了人出头，其他人也不再忌讳。

虽然大长老最后的话是在说少族长，但许多人听在耳中却觉得大长老是在说他们勾结在一起暗中算计少族长。

谢衍淡笑道：“大长老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因为你南疆三族内斗，朝廷和宣慰使司无端被攻击，威严扫地，此事如何处置？”

那引路的青年显然十分不放心，看着大长老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只能不甘地退了出去。

“无关就无关，又能怎么样？”还有人混不在意地道，在他们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杀了害死老族长的人。

祠堂无论在哪里都是重地，在南疆各部落族地就更是如此了，平时轻易是不能进去的。

“大长老果然是老了就怕事了，竟然现在还要站在他那边！”

说罢，又让引路的人退了出去。

就如少族长所言，这就是一个无休止的轮回。

最后大长老将目光落到坐在最前的中年人身上，道：“你是阿哲的亲叔叔，你怎么说？”

“照大长老的意思，开全族大会。”二长老皱眉道。

于是一次次战争，失败，归降，反叛，战争，失败，归降再反叛……

只是那些人没什么话语权，才显得少族长势弱。

片刻后有人进来，“大长老。”

这里是丘磁人祭拜神明和祖先，节日聚会的地方，也是他们商议族中重要事务的地方。

“陵川侯想说什么？”

“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中原王朝还会容忍南疆下一次反叛吗？

至于杀错了怎么办？谁在乎！

大长老冷哼了一声，“宣慰使是大盛朝廷的官员，他死了…朝廷难道会不闻不问？如果他无辜枉死，朝廷难道会毫不追究？阿哲是年轻心软了一些，但他也是为了丘磁。”

谢衍道：“但是如今贵族连族长人选都定不下来，当年的约定…除了老族长和大长老，当真有人愿意遵守？”

“荒唐！”大长老猛地站起身来，正要往外走，又想起了谢衍和骆君摇。

眼前事？

大长老还没来得及问，门外就有人匆匆进来道：“大长老，几位长老回来了，他们去了祠堂，请大长老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