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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和师父说过黄泉之上那个撑船人后，师父有些魂不守舍，一个人嘟嘟囔囔，接着我说出另一个打算。

“师父，我想去M市住些日子。”

师父眉头顿时皱起，脸上充满着不悦的表情。

“去那干什么？你跟小南是不是商量好，故意气我。”

我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是去祭拜爷爷的时候产生的，而护送钱久久母子走过一趟阴间后，更加的确信了要暂居M市。

“师父，我觉得在那里会距离真相更近。”

师父愣住，他当然明白，所谓的真相正是十年前发生的一切。那不仅是我的心结，更是他的心病。

“你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么生活？一直住在张清河家？”

师父这么说代表他有些动摇，必须趁热打铁。

我笑嘻嘻的凑在师父身前，低声说:“我想在M市开一个卖祭拜用品的小店。”

师父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闪过一丝狡黠。

“你有钱吗？”

“额，您不是给我存钱了吗？”

“我就知道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去那里也行，终归算是你的故乡，还能照顾小南，有张清河一家在，我应该不用操心吧。”师父闭口不谈爷爷的事，他心里明白，我想在M市生活，大多半原因是因为爷爷，可他心中有坎，过不去。

“要不，您也去呗，这又没亲人。”

师父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抬腿就是一脚，大吼一声:“滚。”

我屁股尿流的逃出正房，来到自己的房间。我知道，师父已经同意，还不如收拾收拾，快点逃离这个老头。

我的房间十分简洁，除了日常用品，稍微特殊一些的便是一副画，画上有老人，女人和九个孩子。

这是我自己画的，当初孤儿院大火，什么也没有带出来，所以才画出这样一副画，虽然画的不像，闲的时候看一看，心安许多。

第二天一早，师父一脚踹开我的房间，扔下一张银行卡和一句话。

“师父没什么能耐，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在那里好好生活，照顾好小南。”

来不及说话，师父已经离去，我分明看到，师父面色颓然，头上几根白发无比的刺眼。轻叹一声，师父果然老了。

简单的收拾几件衣物，来到正房，却发现空无一人，有些无奈。师父总是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比谁都玻璃心。记得师妹走的时候，他同样消失了好几天。算了，以后有机会好好孝顺他吧。

走之前，还有一人需要道别，那个同样陪了我十年的女人。

白雪的心理治疗室格外冷清，毕竟价格昂贵，能来得起的非富即贵，自然火爆不到哪里去。

白雪坐在办公桌后发着呆，连我进房间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小情人？”

白雪吓了一跳，抚着胸口，翻着白眼。

“滚蛋，你怎么来了？有些早啊。”

坐在摇椅上，一边摇一边说:“我来跟你道别。”

白雪愣住片刻，随即恢复正常。

“去哪？”

“M市。”

“寻找真相？”

我摇摇头:“不是，守在M市，时常去拜祭爷爷，至于真相，看老天安排吧。”

“那以后我这里可清净了。”我分明看到，白雪说这句话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忧伤。

“清净？你做梦，只要有时间我还会回来的，毕竟你……是我的亲人吧。”

白雪在我心目中，定位是最模糊的，亲人？女神？医生？

“嗯，我知道，一路顺风。”

“保重。”

我并不准备在她这里多停留，火车不等人，这次可没有人车接车送了。临出门前，回头说:“雪姐，我准备在M市开个祭拜用品专卖店，有时间来光顾我啊。”

“滚，你丫咒我啊。”

白雪的怒骂声从身后传来，痴笑一声，扬长而去。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我只想随性而为。

坐上去往M市的客车，有些失落，也许是对过往十年的怀念吧。那十年，多平淡，看师父工作，与白雪谈心。这一切，以后会恢复的。

再次来到张清河的家中，由于没有提前打招呼，只有宁晓一个人在家，有些惊讶，热情的招待我。

宁晓得知我要在这里定居，高兴的不得了，打下保票，所有的准备工作交给她，甚至连钱都不让我出。

拒绝了宁晓的好意，求人家帮忙已经有些不好意思，更不能让人家出钱，宁晓没有继续坚持，掏出手机，四处联系，反倒是我，无所事事。

同样通知了小南，小南高兴的合不拢嘴，不过因为学校里这些天很忙，等店铺开业以后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