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将符依次分发给孩子们,他们左翻右看,一脸茫然。
“我才不贴呢,丑死了。”
老四毕竟是女孩子,让她随时带着这玩意,打心底里不愿意。她这样一喊,其他人也露出排斥的表情,甚至想随手丢掉。
花姨急忙劝解:“就戴一会,马上就能摘了。”
所有人仍然不为所动,这个时候还得我出马。
“这是院长爷爷说的,必须贴在胸前,爷爷不告诉我们,就不许摘。若是不听,嘿嘿……”
一边搬出院长爷爷吓唬他们,一边在手中比出打屁股的动作,他们开始有些害怕,动作麻利的塞进怀中,催促花姨去做饭。
回办公室的路上,看着手中剩余的符,想要拿一张,毕竟所有孩子人手一张,只剩下我没有,可又想起爷爷并没有告诉我也有,只好暂时控制住自己。
此时,段丰与殷康竟然悠闲的喝着茶,谁也不理谁,一进屋就听到丝溜丝溜的声音。
将符还给段丰,段丰很自然的接过去,放在一边,我张张嘴,还是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爷爷,我还没有呢。”
段丰先是看了看殷康,发现殷康并未太多关注,对我说:“小一,有殷康叔叔保护你,你就不用了。”
刚想反驳,却被听闻段丰所说的殷康抢了先,一脸诧异的说:“叔,还是给一张吧,咱们一起对付凶魅,哪里有时间顾忌他。”
我连连点头,可段丰依旧不为所动,异常肯定的说:“用不着,相信我。”
这下殷康不好再说话,若是再反驳显得有些不相信前辈。我也闭口不言,宽慰自己,爷爷定有自己的道理。
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段丰找来一大卷红绳,还有一大桶红色液体,隔的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将红绳扔进液体中,便坐在一旁等待。
桶中的红色液体渐渐有些凝固,段丰带上手套,将红绳捞出,拿出剩余的符,竟然还有足足七八沓之多。顿时心中有些不平衡,这么多都舍不得给我一张。
段丰把浸过红色液体的红绳捋直,从符中间穿过,一张接着一张,直到所有符全部穿到红绳上,才罢手。
然后和殷康两人一人一端,来到院中来回扯拉,在院中形成一副庞大的红色蜘蛛网,离地大概一米高,一阵风划过,能听到符纸哗哗的声音。
之后,段丰特意叮嘱所有人待在宿舍不允许出去,接着带着我和殷康重新回到办公室。
“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等凶魅的大驾光临。”刚进办公室,殷康如释重负一般,感叹的说道。
段丰依旧眉头紧促,甚至有些慌乱,坐立不安。
“叔,别担心,三层啊,多大的阵势,还会怕她一凶魅。”
段丰敷衍的一笑,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而我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难道真的不能阻止凶魅?
等待灾祸的过程无疑最折磨人,时间一分一秒度过,夜色终于来临。由于段丰的吩咐,孤儿院连晚饭都没做,想必宿舍中的孩子们和花姨已经有些慌乱。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我身体中被抽离,像是院长爷爷给予我的安全感,像是希望。
孤儿院中刮起阵阵微风,带来的并不是凉爽,而是阴森,随风而来的还有那低沉的呜呜声,由远至近。
殷康大吼一声:“来了。”准备跃窗而出,却被段丰拦下,殷康疑惑的看着段丰,希望他给予答复。
隔着玻璃,段丰指着前院大门的左侧说:“殷康,我希望你带着小一,守住那里。”
“为什么?”
“没时间解释,你还不相信我吗?”
殷康握了握拳头,点点头,表示妥协。一把搂住我的腰,从窗户冲出来,站在段丰所指的位置。
我紧紧的抓着殷康的手臂,有些紧张,看着段丰一步步走到院子中央,抬起头,露出微笑。
空中一袭红衣的金铭终于出现,没有太过可怕的场景,面色安详,甚至带着微笑,像是来参加舞会的大家闺秀。
她与段丰对视,像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与我和殷康形成鲜明对比。
“段丰,你准备好偿还我儿的性命了吗?”金铭的声音格外凄凉,原本安详的脸猛然变的凄苦,双目通红。
段丰并不回话,只是看着金铭,等待着狂风暴雨。
金铭不再等待,向段丰所在的位置飞来,速度不快,像一缕红布随风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