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伤痕累累

那些战俘的瞳孔晃动着,眼中满是挣扎与不可置信的惊惶。

安无咎对他们,也对水中城的城民说:“停止残杀的花之冠,它应该是真正的由鲜花与和平编织的荣冠。”

他扔下石斧,望着天上渐渐消失的雪花,又看向众人。

“用丰收的食物,硕果与鲜花,你们凭借才能与智慧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和真诚的心,献给所有神祗。”

“太阳会照常升起。”

听完这番话,城民们也渐渐地抬起了头,他们看到敛去的狂风和暴雪,也看到了远处雪山之后渐渐出现的太阳,尽管是残缺的,是即将逝去的太阳。

这些奇迹让安无咎获得了所有人的信任,这场盛大的祭典让他们相信太阳神真的降临于世,为他们带来了生存的启示录。

安无咎命令他们释放了所有的战俘,将所有被杀的“祭品”埋葬好。当他了解这些战俘是邻近城市的城民后,便以首领的尸身作为信物,让他们带回自己的属地,签订休战协议,让所谓的花之冠永远消失。

他如今才知道,原来这里常常举行祭典,每次都会杀死许许多多的祭品,在眼前这座金字塔神殿修葺完毕的时候,这里曾经举行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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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盛大的祭典,光是在那一天,就死去了上千人。

首领和贵族们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神殿的门前,将祭品的心脏取出,分解躯壳,取下血肉,一级一级向下,给全城子民食用,而那些无法由他们吞食的部分,则交由贵族们饲养的珍贵野兽。

这就是雅西亚丈夫口中的“食物”,首领会带回来的食物。

他们会将幼小无辜的孩子们献祭,就是那条他们走过数次的山路,孩子们在上山时会因为即将降临的死亡而哭泣,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因为他们认为,孩子们哭得越大声,眼泪越多,来年的雨水就会越多。他们将孩子们沉湖,雨神会感动于这份残酷的献祭。

连这座高大无比的金字塔,每一层的石头里,都整齐地层层摞着过去祭品们的头骨。

这座洁净美丽的雪之城,实则是被原始宗教所笼罩的血腥之城。

安无咎试图毁掉这里的祭司献祭,但他不知从何开始,询问的每一个城民都不能干预祭司的行为。

在天色即将暗下来的时刻,安无咎只能先解除祭典,让所有的城民回到家中。

祭司之间的残杀和献祭是圣坛规定的,安无咎想自己恐怕无权阻止,但他根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沈惕被献祭。

他抓紧时间回到了塔楼之中,来到二楼,里面的场景却令他大吃一惊。

留在塔楼里按照圣坛规定祈福的他们,眼睛都变成了蓝色,皮肤的每一处都是蓝色的诡异花纹。

地上的圆圈和七芒星如同封印一般,困住了失去了意志和意识的他们,仿佛每一个人都成为了一具空壳。

唯一清醒着的是南杉,他正用术法与这诡异的巨大力量对抗。

又是那个邪神。

安无咎扶着受伤的手臂跑过去,南杉没有转头,手指结印,他知道安无咎回来了,十分艰难地和他说话。

“快,吴悠……”

安无咎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的双眼还是不可控制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沈惕。沈惕已经没有意识,但他的皮肤上没有蓝色的发光花纹,是绿色的,那些绿色的纹路像是真的能动,白色长袍仿佛掩饰着什么怪异触手的异动。

安无咎的心脏忽然间有些痛,他转过脸,试图将吴悠从阵中强行抱出,但就在他拦腰抱住吴悠的瞬间,蓝光七芒星的中心忽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触手,快到像是一阵光,安无咎根本闪避不及!

那触手的顶端是一张可以张开的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密密麻麻有三层,闭合的内齿打开的瞬间,里面向外伸出一条极尖细的信子,尖刀一般,直接捅入安无咎心口。

而这过程甚至连一秒都不到。

安无咎感觉不到痛,他低头能看到自己的血落到吴悠的身上,很多的血,也能看到那细长的蓝色触手刺破长袍与皮肤,深入他的胸腔,像是要将他像一条鱼一样开膛破肚,取出心脏。

身体里突然涌现出一种强大力量,仿佛是为了自保,那力量与深入他躯体的触手相碰,两股势力如同相撞的两颗行星,在安无咎的身体里碰撞迸发,几乎要爆炸。

安无咎一下子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

“无咎!”

南杉的声音很模糊,安无咎的脑中回响着许多诡异而奇怪的语言,像是父亲死前反复的呓语,无数个记忆的画面就此涌入他的脑中,就像是一场停止不了的暴雪,是密密麻麻不得喘息的痛。

一阵绿色的光芒将他庇护,那触手被弹了出来,尖端全是安无咎的血,但没能取出他的心脏。

即便这样,伤痕累累的安无咎依旧没有倒下,他艰难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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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踉跄着,将昏迷的吴悠从那光阵中抱出。

下一秒,地面上的七芒星消失了,连同所有的蓝色光芒一起。

他把吴悠交给了南杉,自己跪倒在沈惕的身边。

好累。

就在被那触手触及的一瞬间,安无咎走马观花般回溯了自己短暂又漫长的一生,年月是短的,二十年而已,但痛苦却那么绵长。

安无咎握住沈惕冰冷的手,将它覆在自己的脸上。

然后很轻很轻地,吻了吻他的手心。

其他被控制的人也渐渐苏醒,脸上的纹路淡去,黄昏时分,天边浮现出红色的晚霞。

他侥幸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今晚的献祭,但事与愿违,一座石棺突然出现,沈惕的身体漂浮起来,最终沉沉落入那冰冷的石棺之中。

“各位幸存的祭司,请开始你们今天的黄昏祭祀。”

又是同样的那条崎岖山路,又是沉重的石棺和渐渐昏沉的意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安无咎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哭泣,只有孤零零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