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沈欲,沈欲。”乔佚挤到笼角,“开门你他妈开门啊”

沈欲连续经历了几个滑步后撤,顺着笼壁蹲了下来。他放下了抱架,露出了脸来。

“你怎么回回来了”沈欲笑了笑,鼻血染红嘴唇。

“你把门打开,听见没有。”乔佚拼命晃起网墙,“你流血了,我带你去医院啊。”

沈欲却摇了摇头。

“沈欲你把门打开。”乔佚试图把手往里伸,往里够,但网眼太小了只有两根指头那么宽,“你他妈把门打开我带你走”

“你做个好人。”沈欲休息几秒,蓄力站了起来,“我走不了了。”

短短十几秒的缓冲结束,对手的拳暴风骤雨似的猛砸过来,逼得沈欲不得不暂时放弃上半身的防守,守住下半身的膝踢和正前方。挨打不要紧,疼也不要紧,但不能被对手抱住。

老维在喊,骨头和seven在带着兄弟们砸门。网眼太小了,他们爬不上去。乔佚冲到笼门的前面,怎么自己就忘了这一步,忘了这地方根本不是公平拳赛的地方,这道门,就把这些人的后路生生截断了。

笼里,对手一个劈肘猛砸,沈欲左肩着力,一下跪了。

“你给我出来。”乔佚对着门砸,“你他妈给我出来你这次别他妈想扔了我”

沈正悟一个人,小小的,站在人群最前面,扒着笼子看。早就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耶稣。爸爸说,妈妈是信耶稣的,所以他也要相信。但他每次和耶稣许下的心愿都没有实现。

爸爸在流血。

沈欲被光晃得失去了依存感。失色的恐惧像埋在皮肤之下的种子,在昼盲浇灌下顶破而出。尖细藤蔓随着宿主的每次呼吸汲取汗水和养分,丝丝缕缕地开始延伸,快速缠满了黑色的笼壁,爬满了吊顶的天花板。

它们壮大,可宿主快死了。

他看不见了,太亮了。

沈正悟闭上了眼睛,爸爸在流血,那个人在打爸爸。他只是不明白,耶稣既然什么人都能救,为什么不来救救爸爸。

可即便这样,爸爸还是让自己信,吃饭前还要祷告。沈正悟转过身,身后是击打声。

“我们在天上的耶稣,愿地上的人,都以你的名为圣。”沈正悟捂住了耳朵,“如果你真的在,就请你立刻把最强的天使弄过来好不好他要从天而降,一定很高,又足够强壮,你把你的剑也给他,要你那一把,带着火的剑,看守伊甸园的剑。如果你真的在”

巨大的破裂声震响拳场。随之而来的是从八角笼上方掉落的碎玻璃。像一场碎冰。

又掉下来一把椅子。

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声音分走,二层包间看台的玻璃被整面砸碎了。紧接着,那里跳出一个人来。就在碎玻璃砸到橡胶台面上的那几秒,那个人也跳了下来。

每个人都惊着了,每个人都不相信。

乔佚跳了下来,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有缓冲弹性的台面上,强行打断了正在进行的单方面攻击。沈欲倒在地上,他身体迅速变向,刚想去拉沈欲的手,脚下的台面开始震动,明显身后的人过来了。

“nгoь伊戈”老维狠狠地砸向笼门,“nгoь”只是一个短短的名字,他无需再说。伊戈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人。

乔佚后撤,制造空间,不盲目出击。沈欲打不过的人,他必须尽快发掘出防守漏洞才能争取时间。

对方攻击猛烈,有着出奇高涨的狂怒和进攻,乔佚继续后撤,直到他打进了自己的防御圈。对方正架拳,收拳时乔佚迅速击打他同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