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少了一层保护色,沈欲干掉第二碗,犹豫着要不要再叫一碗。

“还不够吃”乔佚放下筷子,重新估量沈欲的胃口。

“不吃也行。”沈欲手心出汗。

“吃,还是不吃,你给我一个准话,不吃也行这种我听不懂。”乔佚耍赖似的,“我中文不行。”

沈欲拿了一张纸巾攥出,学着自己做决定。“吃,再吃一碗。”他摸着自己快要凸起来的小肚子,真不知道那年装小鸟胃是怎么熬过来的。自己做决定,比逃避还难。

第三碗还没上来,乔佚借口出去吹风走到店外。沈欲也借口出去抽烟,从后门溜走,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

“沈哥,你抽根烟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吓死我。”阿洛一直看着手表,“你再不回来,我以为你又跑了。你再跑一次,伊戈可能要烧死我。”

“他人呢”沈欲急喘,刚刚一路疾跑。

“外面吹风呢,你去叫他回来吧,我说话他不听。”阿洛坐着不动,把111111当密码,是因为乔佚生日是11月11日,还是因为1代表佚不管因为什么,这俩人的缘分还没尽。

“他脑震荡刚好,不能受凉,好可怜啊。”阿洛又补一句。

沈欲碾动脚尖,拉开椅子坐回原位,刚坐下两秒又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乔佚脸上的红退了,嘴里叼着烟,目视前方。“回来了”

沈欲点点头,继而反应过来。“你看见我走了”

“看见了。”乔佚吸了一口,烟头被这口气点亮,烧出一点橘光,“上一次你走我没看见,这回好好看看。”

沈欲把塑料袋攥得哗啦啦响,鼻尖忽地湿了,很凉,北京下雨了。很小的毛毛雨,一根根针一样,肉眼完全看不出雨滴大小。可落在身上立即湿透,凉飕飕的。

“你刚才身上很烫。”沈欲看向路灯,只要有灯的地方他看得格外清晰,“给你买了点药。”

乔佚不接,舌尖弹动把烟抖了一下,飘下的烟灰散在雨里。

沈欲伸着胳膊又放下,咽咽唾沫,试着再举一次。“你的手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手有事”乔佚反问。

“你以前,冬天再冷也不戴手套。”沈欲呼出一口气。

“没什么事。”乔佚改为低头,“现在喜欢戴了。”

沈欲的指尖蠢蠢欲动,迎面又来了一阵小风,微凉,提醒沈欲进入11月份的北京开始转凉。

当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爸爸,他第一反应是该给悟空添新衣服了。第二反应是,小乔快过生日了。

“你的嗓子怎么了”乔佚转过头,直愣愣地盯着问。

沈欲仍旧举着手臂,塑料袋蒙上一层雨珠。“没多大的事。”

乔佚立刻把脸转正。“我中文不行。”

“咳。”沈欲不得不重新说,“受伤了。”

乔佚的嘴角冷不丁地挑高了。“干这行,受伤在所难免吧”

沈欲还他一个苦笑。“是,干我们这行”

“谁”乔佚的情绪浮动转变剧烈,“你告诉我,谁干的”

这张脸的表情沈欲太过熟悉,像几年前,小乔瞪着猩红的眼睛。“你成熟一点,干我们这行受伤在所难免”

“我他妈问你谁干的你中文行不行”乔佚抓住那个塑料袋,哗啦啦几声把沈欲逼到玻璃门的一边,“谁”

“你别闹。”沈欲躲不开他的呼吸,那么烫,全呼在脸上。

“谁”乔佚拿腿顶着他,“我问你,谁”

“我不记得了,你别这么幼稚。”沈欲感觉自己快被压瘪了,“声带断了,养几年能养好,不算严重。”

声带断了,乔佚看向天空,对着雨水深呼吸,再低下来。“沈欲,你当我还和17岁一样好骗,是不是声带打不断吧你打拳击为什么会受这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