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导情不自禁夸了声:“好!”
这就是想要的那种怯生生又温顺的感觉。
副导演跟确认:“辛导,您觉得这效果还符合您的预期吗?”
“特别好!”辛导赞许,“想不到丫头还挺有演戏天赋。”
副导演心中有了三分把握,跟造型师摆摆手,蒙在脸上的盖头被揭下,『露』出一张清秀的年面孔。
辛导愣住:“这是谁啊?这不是颖丫头,到底怎么回?”
副导演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特别夸张了侯颖不耐热的症状。
辛导摆摆手:“不妥不妥,这像什么,想当演员怎么不吃苦。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影也喊着受不了。”
“侯颖倒也叫着累,就是客观身体扛不住。您要是强行让她上,搞不好演两场又要晕倒,中暑这种还是很危险的,万一出点什么,对电影的碑影响也不好。是用替身这吧,传出去也不好听,您想想看……”
声音越来越低,季子隔着盖头听不真切。
的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红『色』,双手局促地扣在一起。
跟影哥哥约好,今天把后三字母学完,就可以学想学的那句。连招呼都不打就放鸽子,影哥哥会不会不高兴。
可又想起换衣服时侯颖妈妈交代自己的。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摘下盖头,也不要开讲,你只要老老实实地按照剧本演,拍摄结束后给你替身的钱,比你现在当群演赚得多多了。是你要是暴『露』身份,让别人知你是冒牌货,那就一分钱都拿不到,记住了吗?”
“可是,跟影哥哥也不说吗?”天真地问。
“狄影?再怎么着也是孩,以后接受采访的时候万一不心,跟记者说漏嘴了怎么办?听,拍完这段戏,阿姨送你想要的礼物。”
季子听到礼物,眼睛发亮:“影哥哥对我特别好,我也想送礼物,是我有钱。”
“你只要把这角『色』演好,把身份藏严实了,想送你影哥哥什么礼物,阿姨买给你。”
季子低着头,一根根掰着自己的手指,心中默算再过几天,就可以得到一份送得出手的礼物,给影哥哥一惊喜。
……
狄影前一天晚上左等右等,季子也来,今天在片场也见到人,有些担心。
想到那不要脸的爸爸,就更坐立不安,连演戏都心不在焉。
“爷,老爷说、说、娘子到了,让、让你去门接、去接。”
“卡!”辛导叫停,“怎么回?这么一句说的结结巴巴,有人教过这孩子练台词吗?”
副导演:“不好意,孩子紧张了,让再来一遍。”
狄影突然站起来。
辛导和蔼地问:“影,怎么了?”
狄影皱着眉头:“这不是季子的台词吗?”
副导演想到记得这么清楚,脸上表情一僵,干笑着解释说:“季子有点特殊情况,今天来。这是的季子,这段时间代替演这角『色』。”
“什么特殊情况要突然换人?就算真的有,也不会不跟我说一声就走,是不是爸又打了?”
狄影着急:“一定有,不然不会一声不吭离开。”
工作人员都好奇地盯着,这爷虽然出身高贵,可进组这么长时间从来有犯过爷脾气,更有过像这样中断拍戏的情况。
倒是侯颖,身子骨柔柔弱弱的,常拍一会儿就要休息一段时间,比狄影更像有钱人家的娇贵大姐。
辛导心虚,暂停休息,让副导演为狄影“解释”清楚。
“影是这样的,有剧组在招儿童演员,台词和薪水都比这边多,季子爸就把人带去那边客串几天,等演完了就回来。昨天走得急,让我跟你说一声,被我给忘了。”
狄影不是很相信:“真的吗?”
副导演把点名表拿给狄影看,有季子名字的那一行后面写着“请假一周”,怕不认识,还特地念了出来。
“看,我有骗你吧。”
“……”
年幼天真的狄影接受了这解释,却并不开心。
去别的剧组,盒饭又要被爸霸占,到时候谁会给东西吃,会不会又要饿肚子?
肯定是爸为了钱强迫去的,季子才不会舍得离开自己,去别的剧组打工。
重开机,临时赶鸭子上架的“季子”勉强把台词顺下来,虽然依然不尽人意,辛导这次要求那么高,让过了,剧情继续往下进行。
地主家的爷带着几分不适宜的怨气,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院子门,等待迎接娘进门。
酷夏,草木无精打采,连知了都有些叫累了,青石路仿佛冒着烟。
载着娘的花轿停在大宅门外,乐队吹吹打打,看热闹的人人头攒动。
娘子身穿繁冗华贵的嫁衣,蒙着厚厚的红盖头,被两女人扶下轿,一步一颤。
每迈出一步,都心翼翼。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怎么娘子这么啊?这家娶的是童养媳吗?”
“你不知?地主老爷家闹鬼,这是给儿子找了媳『妇』,要给家里冲喜呢!”
“那这女孩也怪可怜的,万一嫁进去,被鬼上身怎么办?”
家仆点燃了门的鞭炮,热闹的爆竹声响彻整条巷子,孩子跑过来边拍手边嬉笑,有人往地上洒了把铜钱,孩们便抢着去捡地上的钱。
娘子什么都看不见,只在旁人的搀扶下前行。别人让走,便走,让转,便转。
进门时,女人忘记提醒留意脚下,被门槛绊倒的失去平衡,前扑倒。
狄影离门近,下意识前一步,穿着大红嫁衣的季子扑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