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被弃(乌麟轩带着人跑了)

她笑了,但还是满脸担忧。

乌麟轩说:“而且梦梦,就算到时候我力有不敌,你手中也还有抉择。”

“我看到你带了软锯,一旦落如敌军重围,你可以锯掉封北意一条腿抛出去。只要他失去作为主将的可能,你便能同他一起安然无恙。”

陆孟表情差点裂了,她去求乌麟轩就是为了保住封北意这一条腿,乌麟轩七窍心肝,自然也想到了。

人太聪明了就过于可怕。

乌麟轩看着陆孟的表情,连忙凑近她抱住,说:“我只是说了最坏的打算,并非是要锯掉你姐夫的腿,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陆孟一拳头捣在乌麟轩的肚子上,乌麟轩“呃!”了一声,然后“咚”地砸在了床上,装死。

陆孟又砸了他肩膀几下,然后被乌麟轩带着按倒在床上挠痒痒。

陆孟忍不住笑起来,乌麟轩居高临下道:“这才对,我的小鸟儿不要忧愁,笑就行了。”

“我乌麟轩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过?我说让你和你姐夫安全,便一定要你们平安回到皇城。”

“放心吧,好梦梦,我们早点睡吧……”

第二天清晨,陆孟又看到了一队伪装成她的样子和乌麟轩的样子,甚至还有马车和伤员的队伍,从这个客栈之中出发。

而后等到晚上的时候,他们的队伍才正式上路。

他们走的是第三条路,昼伏夜出,白天都在城镇之中的客栈藏着,晚上才会赶路。

陆孟昼夜颠倒,要照顾封北意起居,夜里一颠就是一夜,最开始两天十分痛苦。

但是时间久了,她就适应了过来。

他们的队伍行进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也不慢,而且一路上十分的安然,一波刺杀的人也没有遇见。

转眼六七天,每天陆孟看着地图,距离皇城更近一大块,她提着的心就放下一点。

封北意的状态时好时坏,他的小腿创口马上要挖到骨头了,保命丹的延缓效果也越来越差。

好在他因为药物的作用,时长就能醒着,自己吃东西和方便总不会太麻烦了。

而在他们距离乌麟轩说的那个南北岔路口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们开始遭遇到小股的刺杀。

陆孟什么都不会,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就躲在马车里面。

封北意腿不能动,但是如果是他清醒的时候遇见了刺客,他会从马车之中射出箭矢,他的臂力和准头不说是当今天下第一,也差不离了。

陆孟眼睁睁看着封北意从马车车窗一箭射出,穿透了对方的黑色软甲,那刺客本来正飞身在砍人,被这箭矢的冲力冲得凌空飞出去,直直地钉在了大树之上!

陆孟虽然知道场合不合适,但是她还是没忍住拍了下封北意的肩膀,喝彩道:“姐夫天下第一!”

百步穿杨原来不是虚言!

封北意本来满心忧虑,因为他看出了这些人打架的路数绝不是刺客的阴毒招式,都是大开大合明来明去的刀枪——是大内侍卫。

但他那颗还没开始凉的忠君之心,被陆孟一打岔儿,顿时就没工夫心寒了。

很快“刺客”全都被杀了,封北意撑着精神吃东西,就又昏睡了。

他们的昼伏夜出改成了夜里扎营白天行路,此刻天色要黑下来了,这一片的附近是没有城镇的,夜里再前行人困马乏,到时候更不安全,因此他们不得不找了个地方扎营。

陆孟照顾好封北意,把封北意留给随行的医师看管,医师路上死了一个,刺客射箭的时候没能躲开。

现在除了陆孟就只剩下两个了。

陆孟下了马车,天色越来越暗,他们为了防止吸引刺客,根本没有点火把和灯烛。

陆孟站在马车边上啃点心,是乌麟轩路过一个城镇之中专门给她买的,塞在怀里打了一架都碎了,但是陆孟吃得十分香甜。

点心混着冷水,这是她跟乌麟轩这么久,所吃过的所有东西里面排第一位的美味佳肴。

因为这虽然不是乌麟轩亲手做的,也不是文华楼里面那些精致珍馐,却是他在和人争斗的时候,也害怕碎掉和沾染上鲜血的,一直护在心口的东西。

乌麟轩正在不远处,和一堆属下聚在一起在部署着什么。

很快他们说完了,乌麟轩朝着陆孟的方向走过来,掐着她的腰身,把她抱到车辕上,和她平视。

“还有另一个医师,他去牵马了。”

她们成婚一年多,相遇马上要两栽,陆孟后知后觉陷入了恋爱。

他把卫兵都带走了,刺客怎么可能全都跟着他走了?甚至没有人来马车里面看上一眼?

正在陆孟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刀兵之声传来,很快有卫兵喊道:“有刺客!”

她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乌麟轩竟然就这么抛下他们,但是心中同时又很清楚,乌麟轩就是这样的人。

很快外面又传来“笃笃”箭矢之声,陆孟紧张地在马车之中摸到了封北意醒着的时候会用的弓箭,她臂力拉不开这样的重弓,就手脚并用,身体向后倾,双脚踩着弓身咬牙蹬开,手中抓着箭矢对着马车门口。

陆孟爬起来给封北意去喂药,结果向前爬的时候看到了昨晚上被她一气之下,甩到角落的羊皮地图。

一点任何东西和他的性命或者他想要的皇权冲突,他就能毫不留情地舍下一切。

乌麟轩仗着没人能看到,偏头枕在陆孟的肩膀上,像个大型的鸵鸟依人。

他问陆孟:“你不是最厌烦这种甜腻过头的劣质点心吗?这东西平时踏雪寻梅也是不爱吃的。”

陆孟现在能做的只有赌一把,赌一把锯掉封北意的腿,看看能不能保住封北意的命。

一直到快要进入城镇,陆孟才从抱着膝盖的姿势睁开眼,她一双眼睛红肿不堪。

陆孟脑中嗡嗡作响。

但是陆孟这边马车之上除了箭矢射在马车上的声音,没有听到有刺客靠近,反倒是外面不知谁燃起了火把,亮了起来。

陆孟心中一揪,而后想到什么,立刻爬起来拿过了地图。

有人冒死把马匹给驱赶过来,很快被刺客乱刀砍死。

其中一个医师驾车,另一个说:“我们去草丛里面睡的,太子殿下让人专门在那里给我们铺了被子……”

“给我吃一块。”他说:“我带了一路,护着身前不被砸,嘿,那群孙子,以为我这儿是弱点,专门拿刀朝这儿攻击……”

而他的死士和护卫一见乌麟轩率先离开,也立刻上马,迅速朝着乌麟轩的方向追去——

然后陆孟忍了一晚上,把眼睛都压红压肿强忍住不肯流下来的眼泪,瞬间决堤。

陆孟拉弓的力度放松下来,她把她根本就拉不动的重弓放下,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陆孟跪坐在摇晃的马车里面,抓过地图看了一眼,又翻过来一看,而后抓紧两侧,直接把羊皮地图给撕开了。

“太子让你们……”

这时刺客之中有人喊:“追,全力追击,上头有令,绝不能让他进入江北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