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央求(这是你第一次心甘情愿跪我)

这就像是……对待最亲近的亲人的态度。

“我明明都跟你说了,我提醒过封北意……”

“我想起来了。”陆孟解开乌麟轩的衣服,查看他身上的伤,说:“是我误会你了,别气了,我还是希望你以后有什么提前跟我说,这样很好。”

“我们的误会不是一下就解开了?我也想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放走南荣赤月了。我脑子没有你的脑子好用,你还不给我点反应的时间么。”

陆孟凑近乌麟轩的伤口,吹了吹,温声说:“伤口吹吹,痛痛飞飞。”

乌麟轩一肚子的怨言,都让陆孟两口气吹没了。

他又哼了一声,但是这一声却没有一丁点的气,全都是小傲娇。

陆孟慢慢把伤口的布弄下来,然后重新上药,仔仔细细缠好,说:“看上去伤口不深,大概十几天就能长好,不要碰水,不要大幅度动作和扯动伤口就行。”

乌麟轩没说话,陆孟拉开他的衣服要给他盖上,然后顺着上面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了满身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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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乌麟轩身上的伤口,之前就连和他一起睡,也光顾着睡来着,没仔细看。

她看了几眼,又伸手摸了乌麟轩肩膀上一处疤痕,然后解开乌麟轩的衣袍,仔细看过他身上的伤,尤其是上次他在去往北疆的路上受的贯穿伤。

陆孟伸手摸了下,乌麟轩一缩肚子,问她:“你干嘛,弄完了伤口还不给我穿上衣服。”

“看看嘛。”陆孟手指一点点划过那些伤痕,根据伤口的大小,想象出这些伤曾经到什么程度。

陆孟突然发现,有很多的伤,是她没有见过的。

显然她在南疆安逸美好的这段日子里,乌麟轩纵使翻云覆雨的到处搞事情,他过得也实在是惊险无比。

通常他身边都会跟着很多的死士,能够伤到他身上的,如果不是这一次这样做戏的伤,那就肯定是到了绝路,连死士也保护不了他的时候受的伤。

陆孟半蹲下,凑近乌麟轩的这些伤口轻轻用唇碰过。乌麟轩抓住了桌边,喉结慢慢滚动,有些头晕。

陆孟很认真地照顾到了每一个细小的伤口,像是虔诚地在歌颂着属于她的战士的功绩,这一身伤疤,就是乌麟轩战无不胜的铠甲。

但是陆孟重新亲吻乌麟轩的肩膀上的时候,乌麟轩却有点受不了了,他红着耳根,拉住了衣服裹上,不让陆孟看他身后的伤,瓮声瓮气道:“你做什么,大白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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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麟轩没见过这么认真又温情的陆孟,一时间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含糊道:“换完了伤药你就快走吧。都是旧伤了,又不疼。”

“赶我啊,”陆孟收拾好了医药箱,问他:“那我下次来找你,你不会还让别人拦着我吧?”

乌麟轩没说话,对着门口方向微微扬了下下巴,陆孟心领神会道:“宝贝夫君?”

乌麟轩轻声笑骂:“滚蛋。”

陆孟这才拿着药箱子走了。乌麟轩在她走了之后,把衣服都仔细穿好了,却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前伤疤隐隐发热。

他重新坐回桌边上提笔,再下笔便是如有神助一般。

陆孟守着封北意一直到晚上,槐花甚至连蛊虫都试了,这种毒实在是太霸道了。

到了晚上,长孙纤云派出去的询问其他太医的消息也带回来了,其中有个老太医声称,黑雀舌的毒,只有当今的太医令配出过解药。

炼制解药极其复杂,条件也十分苛刻。且用到的药材极其名贵,有些只有皇城之中的国库有。

众人一听,心下便是一沉。长孙纤云一天的工夫,已经急得口舌都起了水泡,今天一整天都没能吃得进去东西。

陆孟劝说她好久,长孙纤云才喝了一点粥。陆孟抱着长孙纤云道:“姐姐你放心,姐夫一定会没事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皇帝肯定会允许姐夫回皇城诊治的。”

“嗯。”长孙纤云把陆孟搂在怀里,无声地急得落了泪,因为封北意始终没有醒过来,而且伤口处开始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这两天已经刮掉腐肉两次,却依旧不见好转。

黑雀舌乃是从一种食腐尸的黑雀身上割下的舌头炼制出来的毒,中毒者基本上都是当场身亡。

陆孟不在乎最后能不能保得住什么阵营,什么主将之位,陆孟就只在乎他们一家,一定要整整齐齐。

可她早已经被亲情牵绊住,走不了,也逃不了了。

陆孟抽噎着,跪在地上流着泪抬起眼看他。

她才有了不久的家,怎么能丢呢?

乌麟轩把泪意压在陆孟肩膀上,抱紧了她,捏着她的后颈道:“别怕,别哭了……我带你走,别哭了……好梦梦。”

不过南郦国始终没什么动静。

“他这个节骨眼召封北意回皇城诊治,是有心要收回南疆兵权!”

“求你了。”陆孟晃着乌麟轩的手臂。

她实在放心不下封北意在路上的状况,槐花已经是重光镇坐镇军医,战事随时会起,并不能随行护送小队。

他开口,声音这么一会儿就哑了。

但是这黑雀舌也有一种其他的用法,是南郦国用来审讯的,那便是只用毒性不强的黑雀舌毒素,让受审的人全身腐烂。

可是陆孟掀开了封北意的被子,看着他小腿之上日益腐烂的肉,看他仅仅几天就凹陷的脸颊和眼窝。

“我懂的姐姐。”陆孟说:“我知道此行必定凶险异常,知道柔兆镇和玄黓镇的两员大将,对主将之位虎视眈眈,他们巴不得姐夫出事。”

其他的医师长孙纤云根本放心不下,他们医术不精,黑雀舌之毒非同小可,若是一个照顾不当,封北意说不定就要丢了性命。

“你就好好地待在南疆,待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定能护住你的。”

见到陆孟泪如雨下,他的心又开裂一样疼,他狠狠把陆孟搂紧,低头一口咬在她肩上。

“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

皇城之中的那些人,就连皇帝,也不会允许长孙纤云坐上主将之位。

“我跟着才能……”

“杀……主将。”

他脑中闪过满目鲜红,他看到了面前的这个人,凤冠霞帔,也如这般抬起眼泪盈盈的看他——那是他们的初见。

她在他面前从未如此卑微过。她连打他都习以为常,跪他从来都是撇着腿坐在地上,以为他不知道。

他承诺道:“我一定保你一家平安无事。”

乌麟轩说:“我会把大部分死士都留在南疆,你在这里好好地待着,等到绝对安全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

他闭上眼,等着脑中针刺般的疼痛和剧烈的眩晕褪去。

陆孟抱紧了乌麟轩说:“你也是一样的,是家人……呜呜呜,是我的嗝……呜呜,依靠啊。”

“我懂的。”陆孟走上前,抱住了长孙纤云说。

“你说什么?你要跟随小队回皇城?”乌麟轩看着陆孟咬牙道:“不行。”

陆孟说:“我受姐姐和姐夫庇佑才得以活得自在,现在姐夫有了难,我怎么可能只顾着自己安逸?”

长孙纤云执拗地拍了拍陆孟的头,说:“你去忙吧,我也要忙了。”

半晌,陆孟依旧抱着乌麟轩的腿,细声细气地求他,“我不求你帮我保住姐姐姐夫的主将之位,我只求他们平安,就算是最后变成庶民也罢……”

他终于等到今天,她没法不顾一切的时候。

这两天两个人和好了,从没有过的温馨,但是今晚陆孟来找乌麟轩说她要跟着,乌麟轩却发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