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打狗(你把那块石头放下,我们就)

哼,等他找他的太子妃好好聊聊。

陆孟把乌麟轩气跑了一点都不意外,乌麟轩现在就是个“矫情的大小姐”。

他肯定要自我怀疑一阵子,就像当初被她捆了一次手,就自己跑到山里好几天,发烧快烧死了才回来。

他的自尊心和他的自信心一样过于旺盛,失去记忆之后又要反复地敲碎捏合,可真是不容易啊。

但是这“大小姐”这次才隔三天,就又跑到军医的营帐来找她,陆孟是没想到的。

“你来。”乌麟轩站在门口,又恢复了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他又换了一身太子服,这一次的颜色不是白底儿绣金,而是黑底绣红,长袍外面穿着的并非是狐皮,而是熊皮。

纯黑色的熊皮大氅,趁着乌麟轩整个人气场全开。

头顶上戴了一顶金冠,贯穿金冠的长簪盘着四爪金龙,戴在他的头顶上正好中和掉了熊皮大氅过于沉重的黑,让他整个人显得玉质高华,凛然不可侵。

陆孟一看他的样子,心里小小痒了一下,这才两天怎么又换衣服了?之前乌麟轩一个样式的衣服要做好几件,常常是半个月都是那个德行。

陆孟的眼睛一亮,乌麟轩这次站的并不是太远,没有错过陆孟眼神的变化,又对着她勾了勾唇。

陆孟表情又是一变,这就有点犯规了。

堂堂太子殿下,跑到这军医营帐来勾引人了吗?

乌麟轩这次特意朝营帐里面走了几步,就是为了看清他的太子妃的神色。羊皮地图里面夹着的纸条说得是真的——他的太子妃好色。

陆孟压抑住自己躁动的心,觉得乌麟轩笑的这个神情不太对,陆孟觉得这个东西干坏事了。

每次他干了坏事儿之后,都是这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显摆的样子。

槐花朝着门口看了眼,然后那表情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一样。

军营里面还有其他的军医,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对着乌麟轩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乌麟轩不吭声,不让他们起身,就看着陆孟。

大有一副你不跟我走,我就让这群人对我长跪不起的损种架势。

陆孟没办法,跟着乌麟轩出了军医营帐。

乌麟轩拉着陆孟的手腕,一路走到军营后面一处空地。

这空地很隐秘的,夏天是刷马的好地方。陆孟来过几次,几次都是猴子领着,实在是七拐八拐的,在一模一样的营帐之中穿梭好久,不好记。

乌麟轩却像是对这个地方烂熟于心,陆孟都有点怀疑他偷偷背了地图。

两个人在空地上站着,这时节河里的水也没有冻上,因为是活水,从远处山上的瀑布流淌过来的。

不过这时节河两岸就没什么青翠了,枯草为了防止起火都被清除了,现在就剩下了一些光秃秃的石头。

“太子殿下,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陆孟站在河边上把自己的手从乌麟轩的手里挣脱出来,眺望着远处快要落山的太阳,不怎么有热情地问。

槐花说,致幻的蛊虫,若是心智格外坚定的人吸入,就会出现乌麟轩这样的症状。

慢慢的想起一切,或者有什么对他格外惊心动魄的记忆刺激,他甚至会立刻就恢复记忆。

陆孟心中有些感叹,乌麟轩这个人,心智肯定极其坚定,真是上天的宠儿。

脑子好使长得好看,还是个皇子,这些光环要是叠在她身上,她会是现在这个狗样子吗?

咬牙切齿地说:“你就只会这些招数是吧?!就只会拿这些东西来威胁人!我看你就是长到了八十岁你也改不了!”

但仔细回忆一下的话,好像之前也是这样。

这个狗东西长得真是祸国殃民,在这样的夕阳下面看着,他的皮肤简直像一块诱人的奶酪。

乌麟轩极其讨厌控制不住什么东西的那种感觉,盯着陆孟看了一会儿说:“南郦国的那个二皇子,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吧。”

乌麟轩听了眉梢一挑,他行三。

这个时候女主角应该说:“我相信你。”

陆孟不再抬手试图去打他了,夕阳像金轮一样正在缓缓地沉入地下。

“没事就喜欢相互阴来阴去,二皇子南荣赤月实力最弱,他到处拉拢人,为了得到权势连身体都肯出卖,你如果待在他身边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安宁。”

“南郦国的先朝,父子共用一妻,生出来的孽障,现在还关在神庭当中。”

不,那肯定走的就是夫君死了我登基的路子了。

这种态度和她刚才看到自己的眼神不相符。

乌麟轩预判了她的预判。

事情又失控了。

“那是她们不敢!”乌麟轩辩驳。

但是好歹以前求和好只是以色惑人就行。今天打扮了半天才出门……看上去是连以色惑人都不行了。

陆孟没有完全相信乌麟轩。

陆孟抬手就要扇乌麟轩的巴掌,结果一只手被抓着,另一只手抬起来也被抓住了。

陆孟两只手臂被抓着,她论力气是绝对干不过乌麟轩的,被乌麟轩给抓着朝河里推,脚在岸上踩着,整个身体悬空在了河边上。

“哼,太子殿下不也是见多识广么,怎么会独独喜欢我这样的女子?”陆孟说:“除了我,可有其他女子正眼看过太子一眼吗?”

场面从浪漫到肃杀,只用了半拉太阳沉下去的时间。

场面十分的温馨,浪漫。

陆孟都气笑了。

“你若是做了他的皇子妃,将来如果再做了他的皇后,他虽然能够记得你救命之恩,但你要警惕他的侄子、外甥、甚至是他和别人生的儿子,不觊觎你的美色,你才能平安终老。”

乌麟轩跑得挺狼狈的,他明明有一身武功,一个飞身就能跑没影,但现在非得像一个瘸了腿的鸭子一样,在河岸上面跌跌撞撞。

乌麟轩说着快速松了一下手,陆孟“嗷”地叫了一声,就又被拉住了。

“也对。”乌麟轩想到两个人之前那些过往,那些小纸条里面记载的东西,他的太子妃如果轻易地相信他,那就不是他的太子妃了。

于是乌麟轩又换了一种角度说:“南郦国的二皇子南容赤月是主和派,如果他登上皇位,两国签订盟约,在他未死之前可保边境数十年太平。”

乌麟轩这个狗东西,连自己的命都拿来做赌注,比牺牲身体换权势也好不到哪里去。

乌麟轩本来都觉得自己重新找回了他控场的能力,结果看到她漫不经心的侧脸,听着她不耐烦的语气,就又感觉事情要失控。

“而且他们族的人思想同乌岭国不同,他们表面上比乌岭国要敬重女子,但其实背地里□□的事情屡见不鲜。”

远处戒备的手下们默默地转过了身,独龙和月回相互间看了一眼,两个人,三只眼睛里面都充满了怀疑。

陆孟说:“尊敬的太子殿下,在你还是一个建安王的时候,你自己怕是都没有数过害过我多少次,差点把我给弄死多少次。”

乌麟轩在最后一缕天光没入地面之前,俊若天神一般冷着脸,其实是在咬紧牙关忍着不哆嗦。

她以为乌麟轩下一句话就是“你是我的女人,你要懂得守妇道。”。

夕阳西下,陆孟扶着他的手但是不让他靠近,看着乌麟轩转眼之间就冻得有点发白的脸,啧啧道:“太子殿下这火力不够旺啊,这点河水就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