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不到他，那我亲自来问你，可以吗？”皮鞋和地面碰触的声音沉闷，宋霁凉薄狠戾的声音，清晰地撞进了傅景彦的耳朵里。

那声音透着不能抑制的怒火，溢散开来，足够让人胆寒心颤。没有人不害怕，因为他是宋霁，手段决绝，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可以叫一个人要生要死。

傅景彦收起脸上全部的随意和笑容，看向宋霁，叹了口气：“宋霁，阮姝早就该知道的。”

宋霁轻笑，他眼底是那样浓烈的红，笑容透着几分残酷的味道：“傅景彦，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他的语气里是明显的怒意，似乎只要傅景彦说一个“是”字，他就会摒弃这么多年的情分，毫不留情地对他下手。

傅景彦没有说话，神色复杂。

“阮姝去哪里了？”他咬字很慢，足够清楚明了。

“定位我已经发在你的手机上了。”傅景彦看了看窗外的夕阳，微微笑了：“此时此刻，阮姝应该已经见到苏集木了。”

宋霁的脸色冷上了三分，他举步往外走，突然停下，侧过脸看着傅景彦：“你真该庆幸你是傅景彦，换作旁人……”

他没有说完，但话里的意思足够明晰。

陆风带着浩浩荡荡一队人，跟上了宋霁的脚步。

不多时，医院里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

傅景彦坐在长椅上，思绪很平静。这大概，是一件他早就该做的事情了。

每个人都无法抹杀自己的过去，事实之所以叫作事实，就是因为无法篡改，终究会被还原。但愿一切为时不晚，还有补救的余地……

日色西沉，有路人三三两两地路过。

阮姝和苏集木对面而坐，座位正好在窗边。

阮姝的眼神有些涣散，她努力集中了意识，终于开口说出了得知一切后的第一句话：“宋霁，何必这样？”

苏集木皱着眉，将桌上的照片字据整理好，担忧的开口：“婉婉，你放心，我会带你离开宋霁的。”

阮姝看见窗前的树上开着大片大片的花，浓烈艳美，热烈旺盛。

那是阮姝配不上的张扬。

她看向苏集木，勉强扯出一抹笑：“集木，谢谢你告诉我一切，你快走吧，宋霁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婉婉……”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事到如今，你还不和我一起离开吗？宋霁不是良人，你和他在一起，怎么幸福？”

阮姝脸色青白，只是神色却有些坚定：“我要亲自问他，我想听听……他的解释。”

她想：说不定，说不定他是有苦衷的呢？

苏集木有些无力地看着阮姝，苦笑道：“你还信他？”

阮姝低下头，忍着眼眶的湿意和心头的愤怒，低低重复：“我想听听……他的解释。”

她还信他吗？他对她的那么多温柔缱绻，那么多体贴入微，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呢？

她就好像是被他驯养的狐狸，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她都不愿意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