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院长拨穗的时候,都笑了笑,开了句玩笑。
迟茉无奈,她也不想呀,谁知道会出意外。
她在心里默默和这个不明性别的宝宝对话,发誓等他(她)降生后,一定要严加管教,拿小皮鞭抽一顿,谁让他(她)使得她在毕业典礼上这么丢人呢。
毕业典礼那天,周嘉渡也来了,一直在安慰气鼓鼓的老婆。
“笑一个。”忽然,他掏出手机,出其不意地照了一张照片,相片里的迟茉正鼓着脸颊生闷气,周嘉渡亲在她的脸上。
绿茵场上,天空碧蓝如洗。
迟茉忽然想到了三年前的夏天,也是一个毕业季,她在操场上给周嘉渡和他的舍友拍毕业照。
那天几个男生胜负欲作祟,比赛跑步。
她的少年跑了第一,在终点处忽然跃起,抓了一片树叶。
那片树叶,现在还在她的书里夹着。
“阿初哥,三年后,我们再来学校看看吧。”
“好啊。”他说,“到时候我们带着宝宝来。”
“好。”
宝宝出生在立冬那天。
卸完货当场,迟茉只说了一句话——“终于解放了”。
怀孕后期,她实在是太难受,一直孕吐,什么都吃不下,连带着周嘉渡每天又急又心疼,恨不得替她生,直言绝对不要第二个了。
好在孩子很健康,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迟茉给他取名“周清冶”,清白做人,嬉笑游冶。
周清冶小的时候很调皮,经常把花园里的玫瑰给揪掉。
最开始几年,迟茉忙于工作,分身乏术,碰到周嘉渡出任务的时候,孩子只好丢给周崇山。
周崇山对待这个小孙子,完全不像当年对周嘉渡那样严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溺爱。
每次周清冶从爷爷家回来后,都比平日还要难对付,又哭又闹,饭桌上只要见到一种自己不喜欢的饭菜,就摔筷子不吃。
迟茉和周嘉渡纵容了几次他的脾气后,两人再也受不了。
周嘉渡把小朋友叫到院子里,狠狠训了一顿。
周清冶这才发觉他爸爸原来不好惹,以前的笑脸都是假象。
不过逐渐,周清冶小朋友发现,实际上,他爸爸不是最不好惹的那个人。
妈妈才是家里的隐形大boss。
惹了爸爸,顶多是一顿打。
而如果他敢惹妈妈,那不仅妈妈会生气不理他,爸爸还会加倍揍他。
掌握了生存法则后,周清冶小朋友的第一要义,就是对妈妈好。
不过,妈妈香香的,又温柔,他本来就最喜欢妈妈了。
周清冶小的时候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总有人把他的名字叫错,叫成“周清治”。
他本想改个名字,回家告诉爸爸后,爸爸说,那是你妈妈给你起的名字。
周清冶立刻觉得自己这个名字非常好听,打消了改名的想法,还觉得把他名字叫错的人都是文盲。
十几岁的时候,周清冶迷上了音乐,想要和朋友组一个乐队。
不像别的家庭一味反对,他的爸爸妈妈很支持他。
周清冶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生活在一个非常有爱的家庭里,虽然有时会吵吵闹闹,但没过多久,家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快乐。
他还有一对爱吃爱玩的姨姨、姨夫,漂亮又傲娇的姑姑,严厉又可爱的爷爷……
十六岁生日这天,周清冶和朋友组的乐队,要进行第一次公开演出,他邀请了爸爸妈妈去。
迟茉和周嘉渡在一个星期以前,就把这天空了出来,专门去看儿子的演出。
演出地点在朝阳一个经常举办音乐节和小型演出的地方,周嘉渡和迟茉上学的时候还去过。
“欸,咱俩穿成这样,会不会太过了?”周嘉渡看了看老婆给自己挑的衣服,问道。
迟茉正在整理裙子上的褶皱:“你放心,现在的小年轻们,绝对比咱们穿
得潮流。”
周嘉渡抬手摸了摸她背上镂空的地方,有些不满地说:“都立冬了,你还穿这么露。”
迟茉白了他一眼:“我特地查了,今年小孩流行这个款式,知道不?”
“……”
周嘉渡帮她拿好外套,说:“儿子知道你这么用心吗?”
“他知道做什么,对了,你订好蛋糕没?”
“早就订好了,一会儿直接送到演出的地方。”
两个不服老的人走出家,来到阳光下,周嘉渡忽然说:“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