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在益都县的牛头集,官军遭到了梁山控制区民众自发性的武装袭击!官军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进行了反击,结果整个牛头集都被屠杀殆尽,老人和孩子亦没有放过……

我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Www、Qb5、COМ

让萧让组织了一批能说会道的人,将牛家集的惨案添油加醋在整个控制区内宣传,把官军妖魔化,整个控制区内的民众热情很快便被调动起来。我的均田地政策早已经深入他们心中,对梁山政权的拥护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当我富布要和官军决一死战时,这些淳朴的农民纷纷要求武装,与官军殊死一搏……

面对这样的局面,吴用既感激动又感担忧,不无后怕地对我说道:“寨主,看来李世民说的不错啊,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力量一旦觉醒,爆发出的力量确实十分强大,但是反过来,如果他们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也是一股可怕的敌对力量呀……”

我微微一笑,宽慰道:“军师多虑了,我们梁山一向奉行替天行道之职责,又怎会激起百姓的愤怒呢?唯有官府倒行逆施、让百姓没了活路,他们才会群起反抗!军师,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吴用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属下再无疑虑,完全赞成寨主主动出击的策略,只是如何出击,选择何处作为突破口却值得商讨。”

我望着吴用,忽然问道:“军师,你与薛涛交手也有数次了,以你的猜测,些次大军围剿,她会选择怎样的战法?她是否会料到我们梁山军会主动出击?”

吴用凝思片刻,摇摇头又点点头道:“薛涛用兵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所以她将如何进攻属下委实难以猜知!不过两兵交战,无外乎进攻或者防守,相信以薛涛之能,定能料到我军亦有抢先进攻的可能罢。”

我点点头,事情果然如吴用所言。

我苦苦地思索着历史上曾经的经典战役,其中当数三国演义里的官渡之战,曹操以绝对劣势之兵力,却因为一举烧了袁绍乌巢之粮草而扭转战局反败为胜,堪称完美!所谓打蛇打七寸,如果我军能够找准官军的七寸,无疑也可以达成同样的效果……

“寨主。”吴用忽然抬头望着我,凝声道,“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军若欲以弱胜强,必需找准突破口给薛涛突然一击!她虽能料到我军可能抢攻,但绝无法料到我军会攻击哪里?更无法断定何时发起攻击?”

“攻其粮道!”我霍然盯着吴用,森然道,“烧了她的粮草,抢了她的物资,我看她如何支撑一战战争?”

“不妥!”吴用想也不想道,“粮草辎重,以薛涛之能必然加派重兵护卫,与兵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相悖,只怕难以奏效!虽侥幸成功怕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妥。”

“为何不妥?”我灼灼地盯着吴用,森然道,“薛涛明知粮道重要,亦派出重兵护卫,自然是严防我军偷袭劫其粮草!如此一来,劫粮之战可能性必然大大降低,只怕薛涛本人亦难以想到,我军居然会舍弱择强,选择偷袭她的运粮队,这岂非正合兵法中的出其不意?至于攻其不备,虽不能完全做到,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吴用凝然,深深地盯着我点了点头,显然也有些意动。

两人同时走到地图前,吴用伸手一指其中某处说道:“薛涛大军云集幽州,粮草物资皆由汴梁经运河北上,至古渡口斩折由陆路向东!我军水师兵弱,无力袭击其运粮船队,但可选择袭击其陆路马队!虽然薛涛派了一支万人的大军护卫,但若我军倾尽全力,亦可一战。”

我淡淡一笑,凝声道:“何需倾尽全力?届时我将亲率三千神机军,前往劫粮,必然一举破敌!吴师只需坐镇济州静待我的捷报便可!”

“不妥!”吴用失声道,“寨主屡次亲身犯险,实为兵家之大忌!此次只派一员大将前往即可,断不能再行前往!且神机军虽然威力绝伦,但毕竟没有经过实战检验,效果如何未有定论,以三千人对付一万人,太过冒险。”

“但我们还能派出更多行动迅速的骑兵吗?”我深深地盯着吴用,凝声道,“况且此战毫无悬念,既便以薛涛之能亦绝无可能料到我军居然会孤军深入敌后达两百余里,在这里袭击她的运粮队!”

说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地图上的某处。

吴用失声道:“牧马原?寨主莫非烧糊涂了?这里乃是一望无垠的平原,根本不利于设伏,如何偷袭?”

“此战乃是袭击,而非偷袭!”我灼灼地盯着吴用,凝声道,“我就是要堂堂正正地发起冲锋,让官军认识到我梁山军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强悍力量,从心理上将他们彻底击跨!唯其如此,既便薛涛能够在谋略上远胜我军,但她军无斗志,我军亦可立于不败之地!”

“这……”吴用脸色一正,沉声道,“此战当由属下率领,寨主坐镇济州便可。”

“莫非军师以为自己比我西门庆更擅长冲锋陷阵?”我冷冷地望着吴用,森然道,“还是居然害怕留在济州与薛涛正面交锋?”

吴用叹息一声,完全理解我的话意,说道:“如此寨主小心!须知寨主乃梁山主心骨,虽百个吴用亦难以充当寨主一人!”

我深深地和吴用对视了一眼,大步出了知州衙门大厅。

大校场上,三千名骑兵早已经集结完毕!

按照我的要求,士兵们皆只披轻甲,每人带足了两天的干粮,发十枪的火药,然后每人配备火枪一支、斩马刀一把!

望着点将台下黑压压的士兵们,感受着他们眸子里狂热的崇拜和尊敬,我浑身的热血霎时沸腾起来,嘶声吼道:“苍天在上!可恨的宋皇老儿杀了我们的兄弟,抢夺我们的土地,我们已经没有活路了,我们只能造反!”

“造反!”三千名士兵同时将手里的斩马刀高举过顶,振臂高呼,宏亮的声音惊起校场外树丛里的野鸟无数,扑翅翅地飞赴远处……一群顽童在远处的栅栏外流恋忘返,小脸上尽是羡慕之色,隔着栅栏望着里面全副武装的士兵……

“窝囊无能的宋皇老儿派了王安石这个狗官来镇压我们,调集了几万蟹兵虾将,想把我们剿灭,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今天,我就将带着你们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教训!告诉我你们的心声,勇敢的士兵们,你们愿意跟着我一直杀到汴梁,砍下宋皇老儿的狗头吗?”

激烈的杀气从每一名士兵的身上散发开来,这些热血的汉子纷纷嘶吼起来。

“杀到汴梁,砍了宋皇老儿……”

“杀尽狗官……”

我轻轻地举起右手,示意士兵们噤声,吵杂的嘶吼声刹那间被人以刀砍断般嘎然而止!我满意地看着台下的士兵,我的权威已经根植于他们的心中!上次济州城下一役,让我天神般的威武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这支骑兵的心中!

我走下高台,翻身跨上自己的战马,然后举起自己特意设地的沉重斩马刀,向着西方重重地一挥,厉声道:“兄弟们,跟我走!”

轰隆隆的马蹄声雷鸣一般在我身后响起,三千匹战马开始在大地上甩动四蹄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进。

整个行动计划非常简单。

我率领三千人的神机军将以一夜的时间走完两百里路,路上绝不顾及官军的岗哨斥候,亦不掩藏自己的行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穿过幽州南下进入阳州,大约在天亮的时候,正好抵达牧马原。

那里是官军粮道的必经之路,也是我选定的战场。

薛涛她既便发现了我这支三千人的骑兵存在,她亦猜不出我居然会将战场选择在牧马原!无论如何,在冷兵器时代,兵力战据劣势的一方都是不可能在开阔的平原地区发起正面的冲锋的,但我偏偏准备这样做……

无论她采取何种防御或者补救的措施,她发始终是被动的一方!

在行军的路线上,我亦经过了刻意的选择,宁肯多绕一些路也不走那些险峻的容易被伏击的山路!我的神机军虽然厉害,但一旦遭受伏击却同样容易受损,而如果在开阔的平原地带野战,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够将我的神机军击败,纵然是最精锐的蒙古游骑只怕也同样无能为力。

这次毫无机密可言的行动显然大大地出乎了薛涛的预料!

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几股小股的官军斥候队,结果被我军不费吹灰之力消灭,直到大军抵达牧马原,亦没有遭遇大股的官军拦截!不过我相信,我军的行动定然已经传到了薛涛的耳中,却不知这天之骄女会做出怎样的调整和防犯?

我一点也不担心薛涛会变更运粮路线!

从她的斥候侦察到我军的动向,传回她的指挥部,然后她还要判断出我军行动的目的地,并且最终确定防御措施并且下达到运粮队,这都是需要时间的!而我的轻骑兵却又是运动迅速,难以掌握行踪……

呵呵,只怕便是判定我军的行军目的地,便已经够她头痛一阵子的了。

天刚亮的时候,我军终于顺利抵达牧马原,牧马原是一片极其广阔的平原,一眼难以望得到边!远处黑黑一线的地平线甚至已经与苍茫的天际连接一体,天地一色,肃穆苍凉……

我将三千名骑兵分列成前后三排,以平行官道的方向一字排开,每列一千人!

每名骑兵之间的间隔为一米,在长达整整一千米的距离内,排开宽阔的冲锋正面,然后静静地等待官军运粮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