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王安石,果然建造了数百座浮排,在他从独龙岗撤走的时候居然沉进了湖底!难怪我们搜遍了所有可能藏匿的地点都没有找到可能存在的浮排,当时我跟吴用甚至怀疑自己的猜测错了,官军根本就没有建造浮排。

在浮排上的官军跟水军的双重夹击之下,仓促应战的梁山水师遭到了重创。

张横身受重伤下落不明,阮小二拼死杀出重围,才一路逃到这里。

听完阮小二的报告,我倒吸一口冷气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低!震惊的是王安石居然如此狡猾,在前方吃紧的情况下居然还留有余力来算计我梁山大寨!唯一欣慰的是我已经将如是从大寨转移支了清风寨,两千弓弩手被调防清风寨,梁山大寨除了象征性的意义之外,已经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王安石纵然英明神武,也没有料到我竟然会主动放弃梁山天险,转而经营清风寨!他原本想给我来一记掏心战术,结果却掏了个空!嘿嘿,现在该轮到我反过来掏他的心了。

既然在梁山泊出现五千官军,必然是来自济州城!想来此时,济州城内定然空虚无兵,正是趁虚袭取的大好机会。我让吴用率领八千步兵以急行军的速度扑往济州,自己则带着李逵燕青亲率两千骑兵以最快速度杀奔济州,定要杀王安石一个措手不及,夺了济州城。

将一些随军物资交给吴用的步兵,我的两千重骑只带一天干粮直扑济州。

经过半天的急行军,济州城终于遥遥在望。

庞大的济州城就像是盘踞在远处地平线上的巨大的怪兽,显示着狰狞而丑陋的躯壳,从这距离看过去,济州城一片安静,全然没有意识到巨大的危险已经降临!

我心中冷冷一笑,暗忖此时此刻,只怕王安石那厮可能坐在自己的府中喝小酒吧?待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我的心脏空前地热切起来,狠狠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利箭般冲了出去,雷声般的蹄声在我身后连绵而来,骑兵们疯狂地策马狂奔,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喊叫起以壮声威,如狼嚎又似鬼叫……

一旦人们的神经被绷紧,总是会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举止来。

黑大绵长的城墙迅速在我面前扩大延长,我突然发现了异常之处!

不对啊,怎么整座城楼上空无一人?从正对我们的门楼到两侧目力可及的城墙上,居然没有哪怕一名官军驻守!整座城池安静得可怕,除了我身后雷声般的蹄声之外,这个世界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最让我吃惊的是,济州城的东门居然是洞开的,仿佛欢迎我们的进入一般,大开着!几名老头正在若无其事地打扫街上的落叶,对近在一箭之遥的数千骑兵居然恍如未见!

太奇怪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妈的,难道玩的是空城计么?

我的脑海里幕然掠过这个念头,但我的手却是已经下意识地举了起来,狂乱的蹄声便在我身后逐渐平息下来,两千骑兵蜂拥而至勉强列成了战斗队列,挤在我身后。

“大哥,怎么不趁机冲进城里,杀他娘的痛快?”李逵策马靠上前来。

我凝重地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济州城如此反常一定是有埋伏,绝不可轻举妄动!虽然历史上有著名的空城计,但我绝不相信,王安石那烂官也能玩出这么大的手笔,若是盲目冲进了城里中了他的圈套那才叫冤呢。

“全军退后一箭之地!不可轻举妄动。”我冷然下令,大军后退一箭之地,待看个究竟再做决定。

一阵清脆倏扬的清音骤然从门楼上传来,我倏然抬头,然后感到自己的灵魂剧然一颤,死死地盯着门楼上的某处,再难移开自己的视线。当时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消散淡去,只有一个念头却变得越发清晰……

惊艳!

太***震撼了!在肃杀的战场上,一名白衣飘飘的女人神态自若地端坐门楼之上,玉指轻挑间便有倏扬清脆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仿佛空谷幽涧的小溪,又似童年玩伴的嬉戏,仿佛恋人私语缠绵又似夫妻魂断诀别……

倏扬的琴音骤然间一转,化为激烈杀伐之音,铿锵而起直冲云霄。

我霎时感到热血沸腾,一股强烈的杀意在我胸际回荡蒸腾,大有一刀在手天下我手的豪情壮志!突然间回过头来,身后的两千士兵亦嗔目厉色,脸容冷森凄厉,一个个直欲择人而噬,尤其是李逵,腮边胡须如钢针般根根竖起,状如一头暴怒的雄狮……

我骤然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冷意毒草般在心里滋生,浑身的热血霎时冷却。

有些失神地望着门楼上玉臂飞舞的白衣女人,心中暗感惊悚!且不说她的古筝之音竟隐含如此激烈之音,这般能够拨动战士心弦,便是她能够面对数千铁血骑兵而安如泰山的镇定,便可以断定此女必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