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舟拉着她往回走的时候,她脚两侧的疼痛感忽然加剧。

“等一下。”云傒拐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酒店旁边的喷泉坐下来,然后把两只鞋一脱,发现她左脚给磨破了,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怎么了?”江敬舟走近了才看清楚,他立马蹲下来,捏着她的脚心稍微往上一抬,皱着眉问:“怎么伤的?”

云傒指指高跟鞋。

他默了一会儿,拎起她的高跟鞋递给她,然后将她大横抱起,说:“回家给你擦药。”

她身子清瘦,他抱起来掂量了一下,边走边说:“抱了两年,还是没几两肉,卖给谁要?”

云傒刚说了个“我……”,他自己就回答了。

江敬舟:“卖给老江家要。”

“真是一步一个坑。”云傒搂紧他的脖子,一只手垂在他身后,拎着高跟鞋。

“愿者入坑,”他说完又补充道:“不愿意也得入坑。”

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

只有她,像是从远方而来,一如春至,许他明媚和暖。

云傒说:“这是吃定我了?”

他笑笑,“是你吃定我了。”

江敬舟想拦车,她说要再走走,他把她往上掂掂,“敢情不是你的腿在走。”

她配合他抱稳,整条胳膊穿过他的后颈搂住,“一会儿说我太瘦,一会儿又嫌抱着累。”

他忍不住扬唇,“脚疼么?”

云傒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说:“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出门,路过一片正在拆迁的建筑地,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木板,木板上有一颗生锈的钉子,戳破我脚心了。”

江敬舟听得皱眉。

她继续说:“那时候我不太懂护理知识,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一直没理它。”

“后来呢?”他问。

“后来,”她笑,“后来自己就好了。”

“……”

“现在想起来挺危险的。”云傒戳了戳他的颈窝。

“岂止是危险,你简直不要命。”江敬舟口吻严肃了些。

“说了那时候不太懂,而且磕着碰着就瞒着妈妈,从来不擦药,活得可好了。”她说起这种事,不知怎么莫名一股自豪感。

“你还挺骄傲?”

直到后来,是表姐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就吓唬她,说伤口不及时处理,老了容易得风湿,往后她就一直重视了。

重视得久了,也就成习惯了。

到了家,江敬舟把她放在沙发上,去抽屉里取了医药箱过来,拿着杀菌喷液要帮她清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