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l冉成渊身后的一干侍卫见状,旋即上前提刀围住了时荆。

冉成渊不甚温柔地将夏念芝放下来,然后长臂一伸,揪住了他的后襟,皮笑肉不笑地望向了时荆。

“时公子好本事啊,连本侯的这株宝贝药草也被你掳了去。”

“药草?”

时荆骤然瞪大眼,一时有些怔忡,“什么……什么药草?!”

“呵。”

冉成渊手下用力,将夏念芝拽得几近贴上了自己的身体,淡淡地道,“他是我养的药引。”

夏念芝倒是浑不在意冉成渊话里的轻薄,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冉成渊,更没想到冉成渊会出手救他,这番听到了冉成渊的声音,心中一阵悸动,呆呆地回头望向了冉成渊。

冉成渊的眉宇间尽是困顿倦怠,虽威乐侯的气度仍旧不减,但眼窝却是深深地陷了下去,尖尖的下巴上一圈青茬,很憔悴。

夏念芝看到冉成渊身后跟着的随行侍卫了。

皆未着白衣。

清一色都是穿黑衣佩长刀的打扮。

这些不是冉成渊的人,夏念芝想。段淩也不在。

“你在乱看什么?”

冉成渊一声断喝,吓坏了夏念芝,他怯怯地迎上冉成渊寒若冰霜的目光,小声道,“我……我找了你好久。我很想你。”

冉成渊闻有那么片刻的失神,但很快他的嘴角又噙了抹冷笑,“哦?是吗?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啊,将你锁在侯府你都能逃出来?还勾搭上了时家的公子?”

冉成渊凑近了夏念芝,倏然猝不及防地轻咬住他的耳尖,直到看见夏念芝耳根通红长睫乱颤才松开,继续说道,“这位时公子可不得了,他是本朝赫赫有名的戍边大将军时老将军家中的独子。可惜呀……”

冉成渊瞟了眼身侧的无名墓碑,“时老将军两年前已经战死沙场咯。”

时荆听了这话眼里瞬间升腾起一层怒火,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狠狠地吼道,“住嘴!若不是你刻意陷害,我爹怎会枉死?!冉成渊……你还有脸来我爹坟前祭拜?这些年,我一直都忘不了你的嘴脸,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时荆拔出了腰间的那把匕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替我爹报仇!”

“单枪匹马来送死,你倒是挺有本事和胆色。”冉成渊居然赞赏地点了点头,“还摸准了我今日要前来京郊。”

冉成渊语毕,挥了挥手,那群黑衣侍卫便立时与时荆打斗起来。

“啊……”

夏念芝眼见着时荆被众人围殴,心下焦急,他挣了挣身子,竟然是要冲过去,嚷嚷道,“别……别打了……时荆是好人!他给我买吃的,还带我入京找你,你别让人打他!”

冉成渊牢牢锁住夏念芝,不让他上前,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冉成渊一不发地注视着犹如困兽的时荆。

时荆武功虽好,却到底重拳难敌四手,已经开始渐落下风,身上负了好几处伤。

夏念芝还在不停哀求冉成渊。

“罢了,住手。”良久,冉成渊终于发话,“败军之将,何以勇?你走吧,我向来不杀你这种丧家之犬。”

侍卫们得令收了刀,时荆捂着流血的手臂,闭了闭眼,惨然一笑,“呵,冉成渊……今日是我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若是放过我,来日我还必将向你索命!”

“冉某奉陪到底。”冉成渊表情未变,“且,我还要多谢你将这株傻草给带了过来。时荆,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忙,今日之事我不再计较,来日再遇上你,我也定不会手下留情。”

时荆咬了咬牙,看了看乖乖依偎在冉成渊身上的夏念芝,眸光一暗,终于还是狼狈地翻身上马,转眼便消失在了葱郁的林中。

夏念芝一直愣愣地目送时荆离开的背影,没有反应过来。

为何……时荆和冉成渊之间会那般剑拔弩张?

难道……冉成渊真的……真的害死了时荆的爹吗?

可冉成渊……明明……明明是好人呀!

夏念芝不信。

“你在想什么?”冉成渊不悦地扳过夏念芝的身子,俯身问他,“你还没回答我,你这蠢货是怎么逃出侯府,勾搭上时荆的?”

夏念芝答不出来,他双手交叠,紧张地捏了捏腕上的念珠,他不敢把竹翠帮他的事给说出来,怕惹怒了冉成渊会连累竹翠。

冉成渊见夏念芝仍是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个闷响儿的性子,也懒得追问了,只自顾说道,“许也是时荆干的。他既然能得知我的行踪,想也是有不少暗中的密探,看来,时家一门仍有余辜残党……得寻个机会让段淩斩草除根才是。”

“段大哥……”夏念芝一句话也没听明白,只听到段淩,便好奇地说道,“段大哥为什么不在。”

“……”

冉成渊的眉几不可闻地皱了皱,似是有些吃味地道,“你倒是记挂段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