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澜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感到唇角有点破了皮,细微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看到应遇近在咫尺的脸庞,和他微微低垂的目光。

眼睛压制着朦朦胧胧的潮气。

像是在无声地诉说什么。

而顾微澜捧着他脸庞的手指也跟着轻颤,明明听到了,却还是不太相信,你叫我什么?

风声实在太大了。

应遇并不放心顾微澜继续待在这里陪他刮冷风。

便把她的手拿下来,牵好她的手,把她带下顶楼的天台。

应遇

顾微澜在这个问题上显得不太有耐心。

刚被带出天台的防护门,就稍微用力拉了一把应遇的手。

并且故意停驻在最上面一层台阶,背挺得很直,像是有点不满应遇刚刚岔开话题的表现。

于是自己硬着头皮复述:我听到了的。

你刚刚叫我宝宝。

天台上面的风砸得防护门哐哐作响。

在顾微澜说话的同时,模糊了后面那两个字的读音。

我是叫了。应遇向她承认,我记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从我当年逃出实验基地,遇见你开始。

还有你陪着我在魅魔的繁殖孕育箱长大那些年。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应遇看她看得很认真,你叫宝宝。

在顾微澜还没来得及发表出什么想法的时候,星电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应遇皱了皱眉,不太多变化的面部表情似乎有了不太高兴的呈现。

但还是按压住此时此刻的情绪,接听了星电。

刚刚吗?好,我知道了。

应遇挂了星电,沉默了一两秒,告诉顾微澜:总统醒了,让我现在过去见他。

顾微澜只好把攒压在心里的好多好多话暂时收起来,说我在病房外面等你。

应遇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顾微澜。

事实上,联邦总统的状况比应遇所预想的还要糟糕恶劣。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人为灾难,几乎是要了联邦总统大半条命。

哪怕总院已经竭尽所能动用所有高等资源去抢救。

但还是让联邦总统落下了后半生注定瘫痪的结果。

并且,因为联邦总统身体里的大部分器官都遭受了极大的危害损伤。

今后联邦总统必须日复一日地接受各种各样让人痛苦异常的治疗,才能活下来。

一旦治疗中断,联邦总统就会很快失去生命。

应遇换上了无菌服,进入了病房。

联邦总统身上多处伤口,脸色也不复之前,呈现出濒临枯败之色。

他被病床上的机械臂扶坐起来,如同在处理工作一般,一双眼睛正在阅览自己的伤势报告。

而病床的旁边,总统夫人眼皮红肿,却面无表情地攥着手里的一份文件。

在看到应遇的到来后,总统夫人终于扯了扯嘴角,和病床上的人说那我先出去了。

和应遇打了照面,便离开了病房。

应遇站在那里,并没有打算要再靠近那张病床的意思。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联邦总统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份报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皮。

从变得嘶哑难听的喉咙里发出声,林秘书长说,你们并没有出现意外。

应遇很平静看向他:总统以为谁会出事?

联邦总统用尽力气想要动一下手,却未果,最终又只能命令机械臂抬起他的手。

他看了看自己被绷带缠绕的手臂,隔了好一会才缓慢说道。

应遇,你知道的,这么多年了,联邦帝国也就出了你一个。你的妻子身份又特殊我并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联邦总统的答案在应遇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