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双枝:……
楚双枝有些无奈:“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这个我也知道。”蒋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站起身说,“我吃饱了。”
等他走了,楚双枝看着他一口没动的饭菜,在心里大骂蒋鸿川。
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没好事儿,当爹当成这样,还不如这辈子别生孩子出家为僧,也好过害得孩子没胃口吃饭饿肚子。
唉,楚双枝心疼地想,小兆子不吃饭,又要胃疼了。
房间内,蒋兆站在窗前,凝视着手机上的一串号码,良久,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哪位?”
声音轻柔温婉,却不是蒋鸿川。
蒋兆顿了一下,开口说:“歆姨,是我。”
听到她的声音,沈兰歆惊喜道:“阿兆,怎么忽然打电话回来?”
“我爸呢?”
“他正在开视频会议,你稍等一下。”
片刻,电话被递到另一个人的手中,蒋鸿川的声音低沉,问他说:“白天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蒋兆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蒋鸿川声音抬高一点,“我是你爸!想什么时候找你就什么时候找你!”
蒋兆对他却毫无畏惧之情:“既然没事,那你打过来,只是想问候我?我在这边过得不错,就这样,挂了。”
“等等……”
蒋鸿川话音未落,那边,电话已经毫不留情地被挂断了。
蒋鸿川脸色沉下去,沈兰歆连忙道:“阿兆还是小孩子,你和他赌什么气?”
又亲自把电话拿来,拨到通话界面:“这一次好好讲,不要发脾气了。”
她柔声细语,蒋鸿川这样大的脾气,在她身边也成了绕指柔,勉强按捺住,又打了回去。
“还有什么事吗?”
蒋鸿川这次不敢拿老子的架子了,免得蒋兆一言不合又把电话挂了。
“你爷爷下个月从澳洲回来,你回新港一趟。”
蒋兆正在拿逗猫棒逗Tiger,闻言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没空。”
蒋鸿川的声音果然又拔高了:“你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好忙的?!你爷爷那么疼你,让你回来看他你都不愿意?”
“我不是不愿意看爷爷。”蒋兆的声音还是那么缺了点温度,可是气人程度却直线上升,“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
蒋鸿川:……
蒋鸿川觉得自己血压又升高了,刚要大发雷霆,却被沈兰歆掐了一下。
他深呼吸一口,勉强把火压了下去:“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过几天我让秘书替你订机票,你必须回来。如果……”
“收到。”蒋兆干脆道,“下次短信通知就好,也节省一点电话费。”
蒋鸿川说:“……”
他什么也没说出来,因为沈兰歆当机立断,替他把电话给挂了,免得他情绪失控,说出什么更加伤害父子感情的话。
听筒中传来忙音,蒋兆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逗猫棒放回抽屉中,Tiger不满地叫了两声,察觉他情绪不对,又乖巧地绕着他的小腿蹭了蹭。
微信里,沈兰歆发来消息:【阿兆,别生你爸爸的气,他也只是想你了。】
蒋兆没有回复,手机屏幕便渐渐暗了下去。
桌上摆着一张照片,年幼的他,被母亲抱在怀中,两人一起向着镜头灿烂地大笑。
那时是春天,花园里的花都开了,母亲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可幸福原来是有限度的,超过了,就会被收回。
胃隐隐作痛,是以前留下的病根,只要不好好吃饭,就会发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不要忘了旧日在心中许下的誓言。
手机又震动一下,蒋兆恹恹地垂下眼睛,微信里,却不是沈兰歆发来的消息。
一颗小盐粒:【没有下次了。】
一颗小盐粒:【盗亦有道,劫色,一个人我只劫一次。】
谢烟鹂的头像是一只看起来有点凶的Hello-Kitty,戴着粉色的蝴蝶结,对着他横眉冷对,说着盗亦有道。
而上一条,是他发送的“欢迎下次惠顾。”
正好和她的“没有下次”交相辉映。
她想了这么久,就想出了这样的反击?
心中的烦闷被这天外飞仙一样的回应一冲,竟然莫名其妙地散开了不少。
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飘过一只可爱滑稽的气球,连乌云都被气球染上了轻盈的颜色。
蒋兆望着她的头像沉默。
良久,实在没有忍住,破天荒地笑出了声。
谢烟鹂发完消息,得意洋洋。
她苦思冥想半天,总算想出了这两句话。
不谦虚地说,和蒋兆那几句简直平分秋色。
虽然蒋兆没有和她攀比的意思,但人不好胜,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她自鸣得意,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脚步轻快地下楼,正好撞到谢仲华穿戴整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