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庚自然科学奖颁奖仪式在华科院和华工院全体院士会议上举行,地点是首都。

刚刚拿科大录取通知书准备提前报道参加军训的盛明安是获奖队伍里年纪最小,或者说是陈嘉庚自然科学奖设立以来获奖年纪最小的小科学家。

他是博硕,没有高级工程证书,但没人小瞧他。

颁奖仪式上的科研学者对盛明安颇为好奇,颁奖结束后都来见他,顺便问他怎么继续雷达工程、出于什么原因选择物理系以及下个科研方向准备好了没有balabala……

只能说,谈及擅长的领域,大家都口若悬河。

盛明安一一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还在会议上新认识前世在一个研究院工作的事,互相交换联系方式、约定下次的学术交流……

处理起这方面的人际交往,盛明安很熟稔。

和一名科研学者交谈完毕,盛明安拿着奖章准备离开却被叫住,他回头,看q后站着位年纪约过四的中年男人。

“你好,”中年男人露出和善的微笑,然后伸出手:“盛明安学。”

盛明安瞳孔紧缩了一下,吞咽口水,有点紧张的伸出手回握:“您好,潘教授。”

眼前的中年男人是科大物理学院的潘教授,博士导师,物理学家和一大串头衔,但这些都是让盛明安呼吸紧张的原因。

他紧张是因为潘教授是国内量子力学第一人,首次实具有读取和存储功能的量子交换,是量子实验卫星首席科学家并于16年完成世界首颗量子实验卫星的发射。

除此之外,辉煌的获奖履历是潘教授被盛赞为‘华国量子力学第一人’的原因之一。

奥地利青年物理学家最高奖的科学院施密德奖、量子领域最高奖的欧洲物理学会菲尔涅奖、国际量子通信奖……更于16年拿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被称为华国最年轻的院士、最年轻的获奖者。

而他今年才四四岁。

总而言之,潘教授就是一位年轻的才物理学家!

盛明安前世对量子力学产生兴趣,就研读过潘教授的论文和著作,曾经很想跟他交流量子力学但是始终没有机会,因为毕竟是一个研究方向。

潘教授单外表而言很像个文人,他听盛明安认识他便问:“对量子力学有了解吗?”

“有兴趣。了解。”

“填报志愿了?”

“填了科大物理学院。”

“科大物理学院好!我当年就在科大读物理系,后来去奥地利留学,01年的候才回科大物理系执教。”潘教授挺高兴的说:“我是博士生导师。要是你两三年后还对量子力学感兴趣,想考研的话可以找我。说别的,我的学生实操机会很。”

盛明安闻言眼睛一亮,点头:“了解!”

潘教授连说几声‘好’,夸他有眼光,虽说科大物理系被某首都大学压了一头,但他们科大物理学院还有国家步辐射实验室——

“你前段间的科研方向是光源吗?国家步辐射实验室还建有x射线光刻等光束线和对应试验站,方便你以后的科研课题。”

除此外的科大还设立了数个华科院点实验室和科研机构。

简单一句话,科大是你会后悔的选择。

潘教授笑呵呵夸了一波母校,一看间差便盛明安道别:“盛学,科大见。”

盛明安:“再见,潘教授。”

目送潘教授离开,盛明安转q走出会议,戴上帽子跑下台阶,陈惊璆正在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打电话。

远远看见走过来的盛明安,陈惊璆抬手摇了摇,手机对面的人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朝前跨两步打量一q黑色小西装格外俊丽的盛明安:“结束了?”

盛明安应了声,把金质奖章和证书都递给陈惊璆看,接着说起刚才在会议里遇的华国学术圈赫赫有名的大佬。

“可惜你没在里面,要然能遇个大牛当你以后的导师。”盛明安小声说。

“就算我在会议里,满屋子的大牛估计没一个看得上我。”陈惊璆有自知之明,他是有些聪明,却远如盛明安出色。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了解你,只要他们跟你聊过就会发你的赋。”盛明安理所当然的说:“因为陈惊璆你是个才。”

闻言,陈惊璆一怔,只以为盛明安是怕他心里平衡而好言安慰,可是一低头就看盛明安理所必然的神情才恍然惊觉,他没有撒谎、是安慰。

陈惊璆理清在心里的感觉,乱膨胀,他更好奇盛明安底哪来的底气把‘陈惊璆是个才’当成移至理?

如果陈惊璆是才怎么之前会过得那么狼狈?如果他是才怎么会被那么人厌恶和抛弃?

“我是才?”

陈惊璆听见自己发出疑问。

盛明安回头,反问:“难道是?”

“我是。”陈惊璆听见自己说:“才应该是你这……”光芒万丈,任何复杂难懂的公式原理只稍看一眼就能懂,像他必须艰难费力的那些啃书籍。

“像我就太惨了。”陈惊璆取笑自己。

“是吗?”盛明安惊讶于陈惊璆原来内心是这么看待他自己的,因为他的角度来看,陈惊璆毫无疑问是个才。

陈惊璆辍学两年再去高考还是能拿高分,之前复习,盛明安了解过他的学习进度确实差了普通高考生一大截,但他掌握知识的速度很快,经常举一反三。

他理解和消化知识点的能力非常强大,尽管没系统学习、没有接触过雷达建模,但听盛明安细碎的讲解却能快速掌握并跟上他的建模速度。

尤其后来盛明安还发他在自学核聚变与等离子体物理,而且学得有模有。

陈惊璆的记忆力很强大,复杂难懂的专业名词看一眼就会忘记。

“人生千奇百怪,但才都是物以类聚。”盛明安沉吟片刻,认真说道:“我跟你相处得来,说明人以群分是对的。”

言下之,你就是才用妄自菲薄。

“居然是这个理由?”陈惊璆失笑,回味着盛明安说的这几句话,自觉摩擦他刚才递给他看的金质奖章。

所以他在盛明安眼里是耀眼明亮的吗?

这句话没问出来,因为就算得了肯定回答,陈惊璆相信,只会当成盛明安对朋友关系的偏爱。

他有自知之明,在只是一颗没有找方向的、灰扑扑的尘埃罢了。

“公交车来了。”盛明安说了句,扯了扯领带,解开扣子催促陈惊璆:“上车回旅馆吹空调,外面太热了。”

陈惊璆本来想拦计程车,但见盛明安热得额头冒汗,便跟着上公交车。

两人很快回旅馆。

盛明安赶紧脱下外套换上宽松的t恤和短裤,露出白皙笔直的两腿,然后翻出专业书籍和草稿本继续破解xfel光源。

进程已经完成80%,就差最后的关键数值计算。只要计算出来,应该就能解锁关卡。

自盛明安换上t恤短裤后,陈惊璆就目斜视宛如-冷淡,捧着书,低眉垂眸却没看进去几行字。

房间里静悄悄的,因为盛明安是临拐弯首都来领奖,陈惊璆陪他过来,明就得搭飞机飞皖省去科大报道,行程仓促紧张,所以只订了一个标准双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