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揉着眉心,对剩下的人说,“西里斯,西弗勒斯,你们可以先回去了。米勒娃,去和魁地奇课的教授商量一下,尽快调查扫帚的问题。卢修斯,这次事件我向你道歉,是我没有管理好学校安全。”
“校董会会做出判断的。”卢修斯客气微笑。
“其他的人,都可以离开了。如果这件事有任何进展,我会通知你们。”邓布利多说,“以及,哈利,留一下。”
出了办公室,我和卢修斯、德拉科一起朝教授休息室走去。卢修斯的神色很不好,从刚开始起他就显得心神不宁,只不过在邓布利多面前全力掩饰而已。
“德拉科,你先回去吧。”他这么说,“我有事要问棘霓。”
德拉科看起来也很不安,但是依旧乖乖听话关门离开了。我在周围施了静音咒和隔离咒,回头严肃看着卢修斯,“那个咒语并不是当场施咒的。如果是提前施咒,倒是有可能和扫帚的自带咒语混在一起,我也大意了,没有去看……”
“这也是我的疑惑,”卢修斯说,“施咒者的目的是什么?格兰芬多的球员?德拉科?可是他怎么知道德拉科会用那把扫帚?”
“除非邓布利多下令把学校每个人的魔杖都监控起来,搜索所有魔杖一周之内的咒语记录,否则很难找出施咒人的。”想了想,我又补充,“更何况,有的人并不是只有一根魔杖。”
卢修斯长长叹气,捂住了脸,沉默十几秒,低低的嗓音从他指缝漏出来,“所以,你觉得不是哈利波特的问题?”
“不,不排除。”我说,“邓布利多在避重就轻。他一直没有讨论为什么哈利当时在笑,也避开了哈利说的那些所谓的‘梦境’;而且,最让我在意的是,他派斯内普去拿德拉科的扫帚……为什么是斯内普?”
“你是说……”卢修斯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我,“是西弗勒斯后来……施的咒……?”随即他就用力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不,不可能,德拉科是他的教子!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而我已经越来越确定这个猜测,“邓布利多似乎暗示和默许了斯内普这么做,他留下哈利是要告诉他什么呢?可惜斯内普的无杖魔法也不错,查他的魔杖显然得不到结果……”我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这么一来,哈利撞上德拉科,是他自己的念头?”
我和卢修斯相顾无言,最后,我轻声说,“在有结论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要被已有的线索误导。”
“我需要和西弗勒斯谈谈……”卢修斯说。
“不会有结果的。”我不赞同,“比起这个,明天是周六,我回蓝楼一趟——他在哪?”
“不在蓝楼,”卢修斯说,“最近都不在。似乎是阿兹卡班那边有动向,但是我不确定。”
“没关系,我叫他回来。有事和他商量。”我说。
卢修斯因为我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语气一时之间神色微妙。
这次的事件在学校掀起滔天巨浪,每个人都津津有味讨论着幕后黑手。一部分人相信那个咒语是其他三个魁地奇队伍干的,为了让格兰芬多球员损兵折将;一部分人怀疑哈利被食死徒卡卡洛夫下了咒,随时都有可能发疯伤人;还有一部分人坚信着哈利或德拉科,认为“这是马尔福的诡计”或者“这是哈利嫉妒德拉科所以伤人”。
大家都不停地产生和传播八卦,周六早上学校私下传播的消息里就衍生出十来种版本,我甚至还听到好几个和我有关的,比如“马尔福和波特为了争夺迪斯洛安而决斗”之类的。
我真想给他们讲讲丽塔斯基特的下场。
十点多,我来到教师休息室,通过那里的壁炉抵达马尔福庄园(卢修斯特地用校董权限开的),和纳西莎打了个短短的招呼后急匆匆幻影移形到蓝楼。如卢修斯所说,里德尔真的不在,蓝楼的照明阵最近一次开启时间是五天前。
也就是说,我一返回霍格沃茨,里德尔也离开了这里。
……这熊孩子,又带着他的阴谋诡计跑哪儿捣乱去了?
在屋子里游荡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后我回到客厅,从领口拽出挂在链子上的那枚银环,发动了感应咒。银环轻轻嗡鸣,和遥远距离外的另一枚银环彼此呼应着。我好整以暇倒了杯茶,又等了十几秒,面前的空气泛起一阵扭曲的涟漪,一个身影出现了——浅灰色长袍的里德尔以一种很惊讶的神色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一开口,他就这么说。
“昨天的事听说了吧?这不是来听听你的看法吗。”我呼呼吹着茶,看着水面的小气泡被我吹得滴溜溜打转。
他先是深呼吸稳住情绪,才开口说,“我是你的什么?召唤兽吗?”
“别这么说呀我亲爱的朋友,”我继续呼呼吹着茶,“你是我的启明星,你是我的风向标,你是我的灯塔,你是我的……”
“闭嘴吧,”他冷着脸在对面沙发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废话少说,这次的事和我没关系,我在忙其他的呢。”
“我想也是,”我终于喝了一口凉下来的茶,含含糊糊说,“一方面,你还不至于和一个学院球队过不去,一方面,你也不可能对德拉科下黑手……吧?”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确定后一句?”他愣了几秒,然后莫名其妙生起气来,“那可不一定,迪斯洛安小姐,你最好快滚回霍格沃茨去,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的小马尔福,免得那天他又被哪个杂兵暗算掉。”
……哈?
“你这人,”我喝完一杯茶,把茶杯放回托盘,“能不能直白一点,我每次都捉不到你到底是在讽刺什么。”
“你的智商我还能期望什么呢。”里德尔说。
“………”
又是一个我get不到点的讽刺。
“为了节约时间,这么说吧,”看着我一脸状况外的呆滞,他放下端在手里却一口没喝的茶杯,站了起来,“我最近在阿兹卡班那边有事,抽不出人手和精力帮你保护小马尔福。卡卡洛夫最近也没有动静,不过德国那边魔法部在经历换届,新人员里有很多德姆斯特朗毕业生——我认为卡卡洛夫在专心经营这个,暂时没精力折腾英格兰这边。斯内普的事你留意就好,别动手,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他投靠到凤凰社而已。”见我还眼巴巴等着下文,他又耐心补上一句,“还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连忙说,“为什么哈利波特会兴高采烈撞上德拉科的扫帚?”
“我是霍格沃茨的心理咨询师吗?”里德尔几乎被我气笑了,“我建议你还是去读读人类的青少年心理读本,或许能找到答案。先走一步,再见。”
“……”
“对了,说到卡卡洛夫,”他本来要重新迈进传送阵的步子突然一顿,“多留意赫敏.格兰杰。”
“啊?”
“她被卡卡洛夫带走不是偶然,”里德尔的眉眼蒙上一层阴霾,“一定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导致惹祸上身。即使是被遗忘咒抹去,也很有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多注意这个。”
然后他干脆利落转身踏进传送阵,消失了。
这场谈话实在太短,回到学校我甚至赶上了午饭。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离开不过是一个多小时,学校的八卦风向就再次一转,变成了“卡卡洛夫继承了神秘人的理念,又来为祸人间”。
……估计不管是卡卡洛夫还是里德尔,听到这种结论都会气到吧。
长桌上除了杯盘刀叉声就是嗡嗡嗡的说话声,我耳尖听到几句类似于“所有的事都是因为卡卡洛夫,黑魔头不可能复活”、“之前三强争霸赛也是因为卡卡洛夫捣乱,哈利波特在撒谎”、“迪斯洛安和格兰杰都说是卡卡洛夫干的,波特就是想哗众取宠当救世主”之类的话。
我注意到,哈利旁边除了赫敏罗恩和金妮,其他人都不怎么和他交流,似乎是怕哈利突然发疯,也攻击自己似的。
呵,人类这种生物,真是比墙头草还容易被风吹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