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嫔已被吓得呆若木鸡,原站在一旁傻子一样呆看,乍听田果儿攀扯上自己,犹如五雷轰顶,哆嗦着跪倒说,“臣妾不敢胡言,臣妾是被拉过来做见证的。”

仿佛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林嫔忽然有了主意,猛地一指田果儿,“是她!她吵着要去太医院拿几两人参,回来便说皇后与人通奸。”

“臣妾不信,她指天发誓没有看错,硬拉着臣妾禀告贵妃!后面的事……臣妾也是身不由己。”

万碧抬眼看了下她,冷哼道,“你身居嫔位,一个奴婢能逼迫得了你?这话说出来也要有人信!”

这是怀疑自己?可自己真的是被强拉过来的啊!林嫔不知如何辩解,急惧之下,一阵眩晕当庭昏了过去。

田果儿惊恐得瞪大了眼,刚要尖叫,小雅“啪啪”又是两下,几乎把她下巴打掉。

万碧瞧见小雅揉了揉手掌,便笑道,“没的因她打得手疼——皇上,臣妾觉得她一个奴婢没那么大胆量信口胡说,背后必定有人。”

朱嗣炯附和道,“朕也觉得奇怪,拖下去审。”

立即上来两个内侍,捂嘴拧手把田果儿拖了下去。

万碧又看看丽嫔,丽嫔无奈一笑,叩头说,“皇上、皇后容禀,午后臣妾本是在歇息,昭阳殿的宝晴传贵妃的话,说是只要臣妾还有口气儿,就必须随侍太后去御花园。”

“臣妾位卑,不敢不从,但自知行事逾越,恳请皇上、皇后责罚。”

朱嗣炯看向万碧,“后宫之事皇后说了算,阿碧,你看怎么罚她?”

万碧笑道,“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但丽嫔既然身子不好,就安心回宫里静养,大家无事就不要打扰她了。”

丽嫔脸色更加苍白,她知道,皇后终究恼了,这是变相的禁足。

但她不敢替自己分辩,恭恭敬敬叩头谢恩。

丽嫔不敢说,太后敢说,她就看不得万碧这般威风凛凛的样子,“苍蝇不叮无缝蛋,能有这样流言出来,缘何不是皇后自己立身不正的原因?”

“母后,就是因为您总对儿臣有偏见,才总被小人利用!”万碧叹道,“您总拿着‘孝’字压皇上,什么事都想插一脚,可您没那个本事!”

“您别嫌儿臣说话难听,就今儿个搞的这出,我知道,您无非是想废后,另立一位出身高贵的皇后。”

“可您且想想,就算儿臣与人有私,会挑这个时候?搞不好伤及胎儿,我就那么蠢?这种显而易见的栽赃,也真亏有人信!”

这是骂自己蠢?太后气得嘴都歪了,“你敢和哀家这么说话!”

“儿臣受这天大的冤枉还不能说?儿臣又有哪句话说错了?”

万碧不住冷笑,索性把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儿臣真心疼皇上!别人都盼着自家孩子顺遂,您倒好,怎么给他添堵怎么来,怎么给他裹乱怎么来!您到底是不是他亲娘啊!”

“有些话他不方便说,儿臣来说!您是太后,可您的尊贵来自皇上,若是您和皇上离了心,又能落下什么好?”

太后直愣愣听了半天,似懂非懂,迷迷瞪瞪,却听万碧又说,“您亲口说过,人心生来就是偏的,不但您是,所有人都是。”

“皇上是孝顺的,但您这么胡闹下去,等把他那点子孝心都消磨完了,您且细想,还能不能有今天这般的威风!”

这话听得太后一激灵,她如今仰仗的无非就是小儿子心肠软,如果有一天他硬起心肠来,自己可就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