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抓住他话的关键：“这一次失败？宫想什么？”

“难道你以为他击碎炼狱之门，碾碎十方璞，是因为对人间有恨？”慧觉笑，“没有，哪来的恨？”

不是恨。

也没有堕魔。

桃桃突然意识到，当再次睁开眼时，一切都不会改变。

可对于宫尘什么，一无所知。

“我猜不透他的思。”他轻声道，“但我相信，毁掉十方璞必然有他的理由。”

“弥烟罗有它的道，他当然也有，只是他的道，不能为外人道。”

“天道以屠神阵杀他，牵连你再一次消散在他面前，如果他毁掉人间，三百年前就了。”

桃桃：“屠神阵不是皇室驱邪司布下的吗？”

“皇室驱邪司怎么会知道神明的弱点？又怎么会知道凡人念力的箭矢可以置他于死地？”

“打破了邪祟时代的壁垒，他就没有了存在的必。”“有他在，邪祟不敢逾越城池，天下太，没有狼烟，灵与邪祟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魂归炼狱。”

“这对天道而言，太漫长了，所以，他必须死。”

“他拥有天道七分之二的力量，也拥有七分之二的意识，这一切在他消亡之，都被天道回收。”

“到那时，他的力量就是天道的力量，他的意识就是天道的意识。”

“天道无，可他偏偏了，由他越陷越，那意识沾染的.会蔓延到天道本身。所以，在他被天道知晓的那一刻，就失去了不死之身，失去了神明庇护的身会渐渐衰竭。”

桃桃回想起许多画面。

难怪复活之，宫尘用了灵力会色苍白。

如果不是身的衰竭，他也不会那样轻易被困死在屠神阵。

那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一场无解的必杀之局。

“天道只能杀死他在人间的身，无论意识又或是力量，它都无法强行回收，唯一的办法，是他主还。”

“可他不愿——”

“——你说过会相见，他只是，还想再见你一面。”

桃桃曾以为，宫尘被镇压在阿修罗之底是因为堕了魔，可那不过是他与天道的对峙。

那些力量，那些记忆，那些被视为脏污的七六，他不愿归还。

只他放下，随时可以离开那无尽的血与熔岩，而，成为无无、没有记忆的神明，俯视人间。

阿修罗血浪滔天。

他待在炼狱之底三百年，只为了再见一面。

“碾碎十方璞，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激起举世的愤恨，不杀姬梧桐，是因为只有恨极他的人才能想杀死他的办法，他所的一切，是为了三百年前与你重逢，但也不止是为了重逢。”

“他是天道的化身，一念一，都逃不过天道的眼。”

“无论他想什么，天道都会察觉，所以只能假于人。”

“可我……”

十方炼狱的画面不断在眼前徘徊，桃桃只一想到，因为一句会再见，他在炼狱之底待了三百年，就觉得整个人都被寒冷和一种莫名的绪包围了，“……我不知道，他什么。”

“你一定知道。”慧觉笑着看。

桃桃茫然。

慧觉的身一点点变得缥缈了。

桃桃记起他说，之所以现在混沌里，是因为将生未生，而他将死未死。

启用七味净琉璃强行将的灵魂带回三百年前，一定消耗了他很多的生命力。

此刻，他死了。

“和尚……”

桃桃去拉他的僧袍。

慧觉依然笑着。

那一笑穿越了三百年的光，来到的面前。

恍惚之，桃桃仿佛看到了当年蛮荒狱里那在东极扶摇木下摇晃脑的和尚。

“你那位弟也是天命之人，可他的天命，是你。”

“过去，现在，未来，对于神明而言同时存在，因为灵魂沾染了七六，才会成为被神明抛弃在蛮荒狱的原罪，因为被抛弃在蛮荒狱，才会遇到你，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这场轮回或许已经行了千万遍。”

“别为我难过。”慧觉灵魂到透明快看不清了，“有的人，值得倾其所有去相遇。”

“桃桃——”

他笑：“我们下个轮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