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这样不用言语也能知到的绪,让跟着难过了。

又在他面前死去了一回。

他该有多痛?

“山河清明,九州一色……”

宫尘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染着血气,“却护不住我的人。”

少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去,眼眸的飞扬清澈的神采即将熄灭了。

听了他言语里的暗色,强撑着抚他染血的侧:“不……不堕魔……”

“我们还会再见……”

像是宽慰,像是承诺。

可只一想到,这往的岁月对他而言是多漫长的光,整颗都被碎了。

不堕魔,就不会对人间有恨。

就不会捏碎十方璞,让炼狱之火蔓延到人间。

或许当再睁开眼,一切都已息。

到那时,可以跨越三百年的光重新牵起他的。

像从前说过的那样。

找一安静的地方,白天看云,夜里看月,温暖时看,天冷时看雪。

就这样过一生。

握住他的:“……答应我。”

宫尘在血色下沉寂,鲜血沾满他的颊,血珠滚落到边。

他薄轻颤,嗓音嘶哑,轻轻了一个字:“好。”

少呢喃道:“我真傻,原来这……才是你所说的因果……”

月蕊雉从远飞来,挡住灵来的箭矢,倒血泊,奄奄一息。

慧觉在山林之发足狂奔,可当他赶到时,却也只来得及看到故事的尾声。

他站在血之外,脚冰冷:“桃桃……”

怀少双眸阖,被带着血腥气味的春风一拂,灵魂便随金光化归于天地,什么都抓不住了。

唯一留在的,是截从他身上剥落下来的、雪白的骨偶。

“千人屠神,万人祭阵。”弥烟罗的声音渺远,如地狱传来的蛊惑之音,“圣人沉沦,世人弹冠相庆,神明堕魔,世间歌舞升……宫尘,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你拼死都守护的苍生?”

“直到此刻,你仍认为,它的存在,于你无碍吗?”

天穹灿金色的裂缝消散,取而代之,浮现了一轮淋淋的血色月亮。

宫尘望向天穹,双眸弥染了血色的残红。

帝钟与桃夭被血染得通透,落在他边。

寂静的夜里,风声消寂。

灵们察觉到一冷的寒意,一抬,他从血站起。

李青凤:“……还有余力?”

帝钟坠落尘泥,空游离的血珠聚落在他的掌,化为一柄锋利纤长的血色镰刀。

“不好……”灵察觉到危险,转身逃。

可被剥皮剔骨的血却无数骨爪,死死住他们的脚踝。

宫尘抬起血镰,眼眸暗红。

镰刀蘸着尸血在空留下一道印记,恐怖的结界之力自尸山血缓缓升起,密不透风,围住了这血腥之地。

在失去意识之前,那些灵听见他静的低语:

“不喜欢,我上沾血。”

血月之下,万物凄怆。

镰刀消散,帝钟从尘土之落在他掌间。

他提着帝钟,一身染血的衣袍站在血央,仰望向苍穹。

天幕上那双冰冷的巨眼正用它有的方式,藐视着人间的万物苍生。

“天道?”嘲弄之色浮现在他染血的眼眸。

下一刻,道无为的钟声豁然而响,钟声直指苍穹。

他满乌发在钟声响起那一刹那化为雪白的颜色。

慧觉被阻隔在无间之垣的结界外,声音嘶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