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又怎样?”声音清朗,“现在的你,会喂楼下的浪猫,会帮邻居扛,会替路边的孩赶走疯,还会救我。我无法说服自己,现在的你是一个坏人,无法把过去的恶加到现在的你身上,也无法眼睁睁看他杀死你或把你带走。”

“也许这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但我仍然存着一侥幸,也许你会变好呢,也许你已经变好了呢?”路结樱想起那在暗巷里他一刹那冰冷的眼眸,抬起凝视着他,“他说你会害死我,你会吗?”

少年摇。

“是你恢复了记忆,发现其实我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重的人……”

少年坚定道:“我不会伤害你,永远。”

“不止是我——”路结樱他的,少年乖顺地用发蹭掌。

作自然,轻柔,像极了一只猫。

“——别人也不可以。”少背逆着月光,影却打不到的上,清澈得如一片云,“不让他带走你,是因为我想相信,和我相了这么久的、现在的你不是他那样的人,如果你坏事……”

“你会讨厌我?”少年张地看着。

路结樱点了点他的鼻尖:“我会很失望。”

冲虚寺,山。

落霞满山。

和尚费劲地爬上山,角还粘着寺里吃完的斋饭粒。

他趴在树,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那人。

连续半个月了,他一直在山的石旁玩慧觉的机。

这本没什么,但冲虚寺只有一部机,他在玩,他就没得玩。

和尚打量着满银发的人,他很好看,但色带着病容的苍白。

父说,他身不好,他没事不去打搅他。

人在山的晚风里,除了指外哪都不,山的信号好,微信不断传来转账到账的声音。

和尚还是忍不住,一步步朝人挪过去。

他将自己半个身子隐藏在石,只露一个脑袋偷窥他:“你喜欢看喜羊羊吗?那个好看。”

“不喜欢。”宫尘说。

“你喜欢看猪佩奇吗?”

“不喜欢。”

“你喜欢看柯吗?”和尚问。

“还可以。”

“那不看柯呢?”和尚自己想看,却又很狡猾,他眨巴着眼睛,“如果你太无聊,我可以陪你一起看哦。”

“不用了。”宫尘回绝,“柯我已经全部看完了。”

和尚夺不回机,无计可施,他生气地说:“这是父的机!”

宫尘唔了一声:“我知道。”

“父的机从前都是我玩的!”

“现在是我的了。”

和尚气呼呼道:“你一个人怎么还跟孩抢东西?”

宫尘终于停下里的作,偏看他:“我不是人。”

他气人地笑:“我是魔。”

和尚:“……”

“魔不仅抢孩的机,还吃。”他笑容温和,语气却很森然,“再多说一句,就把你吃掉。”

和尚一抖,瘪了瘪,是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朝下掉。

——他被吓哭了。

慧觉沿着山间路走来:“尊上又欺负空空。”

空空见父来撑腰了,冲过去抱住他的腰:“父救命,魔吃我!”

“游客走了,去把院子扫好,一会儿带你下山。”慧觉拍了拍他的脑袋。

空空虽然舍不得机,但还是很乖巧听话,一步三回下山去扫院子了。

宫尘灭机屏幕,懒散地靠在背的石上。

慧觉里拿着一个玩具,宫尘看了眼:“这是什么?”

“游客落下的玩意,叫莫比乌斯环。”慧觉递到他里,“我觉得有趣,就拿来玩玩。”

宫尘接过:“一个环,永远的往返,无限的循环。”

“时间对于神明而言是虚无的,它不是过往,不是未来,是过去未来同时存在的可以随时撷取的碎片,看似是神明掌控一切,但只您念一,随时可以停止这场无尽的轮回。”

宫尘不言。

天幕被霞光与落同时浸染,浮着一条明艳的长带。

黄昏似乎在一刹那停止了,只有山间野地里呜嚎的风声。

慧觉:“尊上这盘棋已经下到了尾声。”

“你错了。”宫尘淡淡道,“棋盘布好,这盘棋我是观棋者,不是下棋人。”

“观棋不能语,被您推到棋盘上的人未必会您的棋路走完这一局,只一一毫的偏差,您又会费掉一个轮回。”

宫尘望着遥远的天穹:“世间孤的是什么?”

慧觉:“对于求神拜佛的凡人而言,孤无非是所不在身边,烦扰无人倾诉。”

宫尘:“即便炼狱也有疼痛的滋味,世间孤,莫过于无知无觉、无生无死,看似在上永恒的存在,谁又知道,永恒不是世间酷烈的诅咒?”

“不如个凡人,看白云苍,月沉,就算万世蹉跎只能换红尘一回——”

他笑:“——不枉。”

慧觉:“灵界套了,都说,您是魔。”

宫尘:“又如何?”

慧觉也笑了:“是了,世人谤你、辱你、轻你、笑你,您从来都是不在乎的。”

宫尘将机还他,慧觉问:“不玩了?”

宫尘点:“我想的东西拿到了,只是劳烦你去山下帮我取个快递。”

慧觉诧异:“这才多久,您连网购都会了?”

“倒也不是。”宫尘糊地说。

……

慧觉赶在太阳落山前下了山。

他牵着空空和尚的,先去路边的菜摊上买了菜放背篓。

又来到绥福镇的菜驿站,取宫尘的快递。

快递是个盒子,很轻的一个,几乎没有重量,但包装得却很仔细。

他很好奇,宫尘没说不准他拆,于是慧觉很不把自己当外人,三下五除二就拆开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枚圆圆的徽章,上面印着一个穿着道袍的Q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