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点:“藏灵身的存在是为了成为天命之人的祭,某种意义上算是神明创造的工具。”

李鹤骨:“藏灵身是由神明创造的,无法直接人类的轮回,所以你也不会有前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甚至不算人类。”

桃桃:“可那副画上分明……”

“你也说了,藏灵身是神明创造的祭,既然是祭,分什么模样?”

桃桃反应过来了:“所以那个孩也是藏灵身?所有的藏灵身都和我长得一样?”

“是。”李鹤骨说,“当年天命之人的力量太强,所以的藏灵身不需很强,也并不是一生就觉醒的,而是在十几岁觉醒,三百年前尊上没有噬,为种了一株灵脉,让活了下去。”

桃桃脑瓜子嗡嗡直响,满脑子都是李鹤骨刚刚说的话。

他说,没有前世。

他还说,画的人是三百年前的藏灵身。

“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听过。”李鹤骨说,“寂静之主。”

桃桃脑子彻底被嗡嗡声填满了。

过往的种种在脑浮现轮转。

宫尘对笑,对好,不惜一切将救离十方炼狱,原来从不是为了吗?

曾以为在帝钟记忆看到的是的前世,可是一个连前世都没有的藏灵身。

画的人是寂静之主。

同为藏灵身,长着一张和寂静之主相同的。

和宫尘一起奔逃于蛮荒狱的少是寂静之主,死在宫尘怀里的少是寂静之主。

所以,宫尘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也是寂静之主?

那天清晨宫尘离开船底绪有别以往,难道也是因为从行香子的里听到了关于寂静之主的消息?

他知道寂静之主就是他过往的人,所以无法控制绪了?

桃桃脑的想法如雨春笋,不受控制地一株株冒了来。

宫尘喜欢只是因为的长着一张相同的,在听到寂静之主三百年仍然存活于世,他不需了。

怪不得这些天来他总是一个人待着,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

那晚他说他自责,自责什么?

自责三百年前没有保护好寂静之主?自责他现在没有飞去的身边只能留在自己身旁吗?

桃桃从前以为他是不好,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

原来从到尾,他对温柔,在月下吻,都只因为是另一个人的替身吗?

李鹤骨的话犹在耳畔,可已经有些恍惚了,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李鹤骨看着:“桃桃,你不静。”

桃桃回过神来,地了一气:“对不起祖,我……”

“去吧。”李鹤骨看透了却不说破,“等你静下,再来找我。”

断风崖是整个混沌界的,夜晚一到,温度骤降。

崖下寒风凛冽,远方悬崖下是黢的面,静得没有一浪。

桃桃到的时候,宫尘站在崖边。

是李鹤骨说,从昨他离开藏库就一直在这。

他在看天。

已经了夜,穹零星散落着几颗星子,映得脚下的地并不明亮,却从暗弥生着无尽的神秘。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

听见桃桃的声音,他收回了目光:“只是在想事。”

“什么事需想这么久?”桃桃很少对他的事刨根究底,但今天却问了,“可以告诉我吗?”

山颠四周寒风呼啸。

宫尘侧身,为桃桃挡住凛冽的风,他的作都在桃桃眼底。

见了,眼有些酸。

从前只觉得他温柔,现在却觉得温柔也并不是完全的好事。

至少不是真对的温柔是这样。

“破局之法。”宫尘说。

“局?”

宫尘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一座山岳:“一座冰山,山下有人,山上也有人。冰山两壁陡直,山上的人无法下来,他们的衣食全靠山下人用绳子上来,虽然现在和谐,可一旦山下人断绝供应,他们可能会死在山上。”

“这时从冰山之外路过一个人,他想救山上的人,所以用火烤融了冰山。”

桃桃不在焉地听他讲,问了一句:“如果烤融冰山,山下的人不会被淹死吗?”

“会。”

“那为什么这样?救山上的人就以牺牲山下人为代价吗?”

宫尘:“你说得对,可的人并不在乎山下人的死活,等冰山的融淹死山下人,山上人就可以下来了,凭借山下的环境,他们可以生活得更好。”

“为什么山下人该死?”桃桃问。

“没有人该死。”宫尘轻声说。

“可融化冰山的人就是这样认为的。”桃桃说,“山下人并没有错什么,在他眼里,因为在未来他们可能为山上的人断供,所以就杀了他们放山上人下山,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那么,不是吗?”

“山壁陡峭,山上物资缺乏,山下人或许有将山上人救下来的办法,也许过去不行,但未来未必不可以。”

宫尘问:“如果是你,在看到冰山将融之时,会怎么?”

“阻止他。”

“阻止不了呢?”

桃桃沉思,一时想不办法。

宫尘嗓音清冷:“世人总以为自己是命运的掌棋人,孰不知都是棋子。”

桃桃:“你说的不止是一个故事吧?”

这一次,宫尘没有再说话。

桃桃垂下眼,盯着脚下的悬崖发了会儿呆,忽然说:“我昨天敲响了帝钟。”

“我知道。”他那时在场,更被帝钟伤得很重。

“我为什么能敲响帝钟?”桃桃仰看向他,“它该是你的法器,又为什么会伤你?”

宫尘俊美的上满是静。

桃桃问:“因为你把了我,所以帝钟认不你了,对吗?”

“你都知道了。”

“祖已经全都告诉我了。”

桃桃垂着眼睫没有看他:“把了我,这样值得吗?”

宫尘声线温柔:“帝钟认主,而桃桃,是我的主,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想这样。”

桃桃听了他这句话,更低了。

很久,抬起来看着他:“真的是这样吗?”

宫尘怔了一瞬。

自嘲地一笑:“你眼睛在看我的时候,里在想谁?”

静夜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细雪,落在柔的发上。

时总喜欢将发束着,今却让它散在耳侧。

乌的发衬得颊清透白皙,也衬得比往常看起来宁静许多,甚至多了一分脆弱。

昨夜在这里,吻了他,又在他里塞了一枝杏。

那时里不知有什么在撞,回屋更是一晚没有睡好,虽然第二天眼圈有些,但底却一直雀跃。

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厢愿,不过是个笑话。

“是你。”

是你。

他这样说。

桃桃脑回忆起那见到行香子之他的种种表现,觉得从前关于宫尘的想法并不是错觉。

一直都认为,他的温柔不过是假象,面具之下冰冷而随时会发疯的那个才是真的他。

关风与虽冷,但和他不同。

一个是外冷热,实则温柔。

一个是看似温柔,实则对天地万物都漠然冰冷。

不在乎所有,不关一切。

就算宇宙下一秒在他眼前爆炸,凡人陷炼狱之火,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可他为什么皱眉呢?

凭他从前种种,这世间苍生确实不配得到他的善意与温柔。

桃桃想问他与寂静之主的事,想问为何当年寂静之主会死在他怀里,又为什么会变成暗灵。

可终还是没有问。

不是没有问过,就算问,他也不会回答的。

“祖说,我没有前世。”

“仅凭七岁那年阿修罗的一面,不足以让你这样喜欢我吧?”

轻声呢喃,像是说自己的听:“骗子。”

撂下两个字,转身离开了断风崖。

宫尘想拉,可他抬起了衣袍,袍管之却空空荡荡的,没有。

他放下臂,望着桃桃的背影,拧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