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尘:“是。”
“也是你纵怨魂杀了迷津渡的人?”
宫尘眉尖染上一抹淡淡冷色:“所谓的屠魔阵是天下诡的阵法,将万人剥皮剔骨祭阵才能形成阵法的核,我只是将镇压在血湖里的怨魂召唤了来,至于它们找谁复仇,又杀了谁,与我无关。”
桃桃愣了愣,分明记得柳行云说过,血湖里上万的怨魂是被强邪灵所杀。
宫尘却说,当年是灵杀人祭阵,而他们这样的目的只是为了镇压他。
在相信谁这一问题上桃桃甚至没有犹豫,本能觉得宫尘不会在这种事上骗。
都知道他是邪神,都知道他是炼狱里的邪灵、段狠,他什么事都不会叫人意外,他没有骗的必。
这么说来,当年灵们先在迷津渡里屠杀了数万人,并以他们的怨气为阵法的镇住宫尘,而诛杀他的灵则被宫尘死前的诅咒封在了迷津渡里永世不得。
怨魂离湖之所以会去撕咬迷津渡里的人,因为当初是迷津渡里的人杀了它们,这是报复。
也难怪原本存在于湖的息壤会堕了魔,那血湖里困住了上万惨死的怨魂,它怎么可能不被怨气沾染?
可是世上真的会有灵为了镇压邪祟这样的事吗?这未免残忍得耸人听闻了。
宫尘:“只我在世间一,那所谓的屠魔阵就会时时刻刻压制我,所以我毁了迷津渡的血湖,也毁了迷津渡的结界。”
怪不得王得宝他们来找人时没有被无间之垣拦住,原来是他毁了那道结界。
“怨魂杀死迷津渡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它们难道又回到湖里了?”
桃桃想起关风与说混沌冢正在追查怨魂的去向,想着宫尘是知道或许混沌冢可以省些事。
宫尘漫不经地说:“也许吧。”
“那……”见他好像并不清楚的样子,桃桃把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
他衣袍下的颈清透,泛着些许透明的色,像是随时会折断。
再向下,孱白的膛只露一角,明明是能翻云覆雨的邪神,却总叫人觉得脆弱。
桃桃问:“你说挣十方炼狱的结界时受了伤,严重吗?”
宫尘没有回答,只是静地说:“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那是我该承受的。”
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虽然他将本源离了的身,还回了的力量,可身上永劫同身咒的力量依然微弱。
永劫同身咒同生死,他一定被伤得很重,重到至今都没有恢复。
“不……”
桃桃还没有问,就被宫尘窥知了的思。
他笑了:“又喝你的血吗?桃桃,我也是邪祟,藏灵身的鲜血对我而言也有致命的引力,如果不想被的话,就不再考验我的忍耐力了。”
……
元天空醒了,皮被什么东西坠得发麻,觉发都和皮分家了一样。
他一,从发里抓一只来。
富贵和他眼瞪眼地互盯,已然是副的模样。
它眼神古井般静无波,毫不为窝在人家发里睡觉这一行为到不好意思。
“你是从哪里飞来的?”元天空看了眼四周,“咦,我怎么睡在地上?”
富贵的眼珠转了转,元天空死机的脑猛地重启了。他想起,昨晚他们去火锅店喝酒三人都喝多了,王得宝跑回了第六道,而他把桃桃背回来……不,他背的是玩具熊,桃桃是被一只鬼背回来的。
鬼!
想到这,元天空立即冲向桃桃的房间:“,你没事吧?撑住,我来救你了——”
他破门而,看见桃桃靠在床上望着窗的方向。
——那里空无一物。
桃桃说:“你先去。”
元天空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他觉得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古怪。
桃桃似乎有事,那应该不想人打扰吧?他想了想,轻轻地关门去了。
……
宫尘不说话了,桃桃也低着沉默。
风树摇、汽车鸣笛的声音都消失了,这一刻,静得连屋外的鸣声都听不到。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明明是一个可怕的恶魔,在和他同一室时竟然毫无惧意。
从很的时候起,桃桃就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是件很难得的事。
这一切,并不是上天的善意,是因为那个被人们称为恶鬼之祖的炼狱之的邪灵。
不是他,或许也捱不过那些生不如死的年月。
所以无论他了什么,别人会惧、会怕、会指责唾骂,不会。
如果换成别的灵,恐怕早就吓得逃跑了吧?再或者已经举起法器对准这恶魔守护世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