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像磕了几个,突然想起柳行云的话。

“我们信奉的是酆山的山神,诚求拜念咒语。”

白菲儿看着正在拜神的艾琪,不知怎么想起了周玉临走前说的那些话。

——让艾琪跟着自己,说或许可以救艾琪。

可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连自己都未必能保护好,哪来的能力救人?除了力比一般人强上一点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唯一特别的概就是胆子,不畏鬼也不信神,周玉是知道的。

白菲儿看着站在一旁的孟雨,问道:“你不拜?”

孟雨摇:“我不信这些。”

“你这些子不是看见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吗?”

“眼见未必为实,别说眼睛,有时候就连脑都会欺骗你。”孟雨说,“我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

这句话倏然在白菲儿的脑里点燃了一把火,想起那晚崔玄一懒洋洋靠在屋里的模样,他说,有神论与无神论没有对错之分,不过是从山的两侧各自攀登,殊途同归。

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还说,鬼怪是有脑子的,不会费劲地去为难无神论者。

回想这一路,先失踪的人是向导被“鬼”附身的东俊和一开始就在富池峰被吓到、一直嚷嚷着害怕鬼的珍,而是因为物影响而神失常的佳诺和晖,他们对于那些未知事物的恐惧也是一眼就能看来的。

而周玉、陶与和崔玄一,他们三个像是完全不会害怕,自己和艾琪胆子也比常人些,所以他们一直没有事。

从前,他们的推测娄锋之所以制造那些诡异之事是为了把他们酆山的腹地,可如果只是为了这个目的,何必这么麻烦?他其实只需找机会弄伤他们,而堵住路,再告诉他们前方才有夫,他们就会乖乖来了。

为什么非用灵异之事呢?

柳氏父子也是,在他们来的第一晚,他们就用妖巫、邪灵为他们编织了一个奇幻的世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白菲儿脑子飞速地运转着,像有一团杂的线绞缠在里面,而正在努力理顺。

佳诺失踪前吵着去拜神,而们找到神祠时,娄锋就在附。

孟雨的同伴都死了,只有一个人活着。

身追兵并不想抓住们,而是驱赶,在们神祠也没有声音了,难道把们赶神祠才是那些人的目的吗?

白菲儿再次打开电,望着的那个诡异的巨壶,曾经过的梦瞬间回到了记忆里。

曾在许多个午夜梦回时看见幺儿满身是血,他尸被塞一个狭的瓶子里,痛苦地窒息着,他嘶吼道:“姐姐,救救我——”

瓶子。

艾琪磕如捣蒜,十分诚地念道:“念念生灭,遗失真……”

念的正是柳行云教他们的拜神咒语。

“……轮回是,唔——”艾琪还没念完,被白菲儿捂住了。

“我明白周玉为什么让你跟着我了,因为我不信鬼神。”白菲儿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的那个巨的壶上,“你不觉得奇怪吗?拜神讲究诚,什么神明需念咒才能拜了?”

“就算念咒……”盯着眼前的无神像,“酆山的山神,他听得懂佛经吗?”

洞里延下去的路比之前那条更长,也更宽阔,只是这条路并不是,而是带有微的倾斜弧度,桃桃能明显觉到,这一路并不是朝山部前行,而是在朝下走。

前路越来越,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就连那腐败的臭味也越来越浓。

崔玄一此时不怀疑这里面住着臭虫了,他怀疑里面是一个万人坑,可就算放着一堆尸在那里面慢慢腐化,味道也不能传这么远才对。他几次拿电筒照着两侧的山壁,没有物、没有植物,和之前那山洞一样,光秃秃的。

“理说,像这样的山洞应该有很多蝙蝠,可这里也太净了,就连一点粪便都没有。”崔玄一故意吓人,“你们说,地底会不会住着一个恐怖的恶鬼?物的知比人类敏锐多了,它们不敢靠就意味着危险。”

桃桃说:“既然危险,那你打阵好了。”

“别这样吧。”崔玄一耸耸肩,“我只是个孩子。”

桃桃说:“谁不是个孩子呢?”

崔玄一接着暗弱的电光打量:“不过周玉姐姐,你现在这张确实比之前那张年轻一点,也漂亮一点。”

桃桃说:“从酆山开始,这一路上你好像毫不怕,我突然变了张,你不问为什么?”

“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你、还有他,一路上神神秘秘的,真以为我看不来吗?”崔玄一瞥着关风与,“我是个很有学识的人,他认识一位灵,我跟在他身边学时也听说过超自然力量的事,没什么可怕的。”

洞里的臭味依然缭不散,关风与撷起一撮土:“臭味是从土里发来的。”

桃桃使劲了下鼻子,还是什么都闻不到:“是腐烂的息壤吗?”

“只是普通的土,如果息壤这么好找,盗土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第一个山洞也有这种土,不过很少,现在臭味变浓,土也多了,说明我们离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