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狼藉,遍地是桌椅和玻璃的碎片,墙上无数色的脚印。
两边的教室门敞开,可以清楚看见屋里的景象。二十年前,这里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故,板凹陷、桌椅破碎、墙皮片片地落,地砖上残留着早已涸发的血迹。
桃桃去板上的凹陷,那是鞋印踩下的坑。
林泉站在桃桃身边:“这是当年李道长驱邪时留下的痕迹吧?”
桃桃问:“关于这栋楼,初级灵教材里都写了什么?”
“只有一张外观图和简介。”林泉说,“超过三星危险级的超自然事件对低级灵的学意义不,所以没有详细介绍。”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瞻仰。”
林泉笑道:“这半世纪来,邪祟被灵压制得厉害,很少有三星危险级现,当年清风观的李道长镇压了楼的邪祟上去的驱邪报告里说,解剖楼的门永远不能打开,一旦放里面镇压的恶鬼,将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所以许多灵都把能除掉这栋楼里的恶鬼当毕生努力的方向,我只是想来看看它的外观和书上有什么不同。”
“可你来了。”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来了。”林泉看着桃桃,“桃桃,你又为什么来?”
凹陷是带纹的,那纹路桃桃再熟悉不过,就是李三九的鞋底。
他常年一双色的布鞋,穿臭了也不会刷,直到熏得桃桃受不了,带着面罩和套跑去他房间把鞋子拎来扔缸泡着,一开始还是清的,泡几个时候就变成了。
桃桃李三九刷了很多年的鞋,认得他鞋子的痕迹。
“李道长没有拦你?”
“他死了。”
林泉静了片刻,轻声说:“连李道长都棘的事,你应付不了的。”
“应付不了与不愿应付是两回事,解剖楼事件是子的病,我不来一趟,他在九泉之下多半不会瞑目,是让那些学生死在这,他多半还半夜托梦来骂我。”
“你是死在这里呢?”
桃桃瞄林泉:“你咒我?”
“只是合理担忧,毕竟你和我加起来连李道长的都打不过,更别说楼里的恶鬼了。”
“不了下去和子眼瞪眼一起投胎,你既然是混沌冢的人,就应该知道十八岁是我的死劫,就算不死在这里也会是别,对我而言没什么分别。”
林泉没有再说话。桃桃在房间转了一圈,桌椅染上锈色,木发腐败的气味,墙上挂的人器官图已经泛黄,纸面上黏着恶的褐色污渍。满地纸张,有的是稿纸,有的是书本,几乎无下脚。
桃桃捡起几片碎纸,发现上面全是陈年的血迹。
房间的窗户也封着鸦指桃木,除了电的光源外没有一的光亮,废弃了二十年不见天的荒楼冷无比,寒气从青砖地上渗起,通过脚底板蔓延至身各。
在房间的角落里,林泉捡到一个本子,他递桃桃:“好像是本记。”
本子的皮封面残破不堪,上面的图案已经被磨没了,扉页字清秀,写着主人的名字——田文月。
桃桃翻开来,打着电筒看。
【3月
严打算考研,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在解剖楼上自,我说那里气森森的叫他换个地方,他非说那里安静没人打扰,适合一个人学,我总是说不过他。他考研的事也没有和我商量,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明明说好了毕业就结婚的,烦。】
【4月9晴
我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单相了,他不是在复就是在写论文,虽然听起来是正事,可我总觉得他对我不在焉,很是敷衍,他难道有外遇了吗?我不想知道。】
【4月18雨
严很奇怪,他看我的眼神和从前不一样,我说不那是种什么样区别,但我觉,他每次从解剖楼上完自回来,看我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有时候,我甚至被他看得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