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想让爷爷奶奶失望。”白烟烟说，“我感觉的出来，他们在跟我相处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害怕我不喜欢，或者就是害怕我生气，其实我不会……但是我面对他们的目光我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到最后只能这样了，这种风格我确实是适应不良，但是好在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吧，所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叶落能够理解白烟烟的想法，确实如此。

突然之间搬进来，又是这么多年没有相处过，一点一滴都要重新磨合。

而且白烟烟马上就要出嫁了，在家里的时间不过几个月，老人想要补偿的心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恩……这种隔阂不是几天也不是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打破的，说到底还是要重新一点点的磨合，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算是你嫁出去了，这里依然是你的家。”

“其实，我觉得你的态度也隐隐影响着他们的感觉，你难道就没想过你要怎么对待两位老人吗？”

白烟烟被叶落问的哑口无言，他好像是真的没有想过。

白烟烟摇摇头：“我不知道。”

叶落握住她的手，温声说：“慢慢来。”

“对了，你不是说要给我看你画的画吗？”叶落对于自己的肖像画还是挺有兴趣的，见识过白烟烟的画技，所以非常的期待。

她画风景的时候就经常入木三分，画人的时候更是能够抓住人的特征和性格，画的无比的想象。

白烟烟也没有辜负叶落的期待。

素描画像拿出来的时候叶落感觉就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样，不仅仅是她的五官画的想象，更重要的是阴影部分，以及那种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神韵都画的清清楚楚的，甚至给叶落一种画上的人比她还要鲜活的错觉。

“这真的是我吗？你真的没有偷偷加工吗？”

叶落看着画里的自己，觉得里面的叶落是完美的，不管是五官还是神韵。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这张脸看上去完美无损，没有瑕疵，但是她自己知道，当初满是大片伤痕和黑色伤疤的时候，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种疼痛。

这张脸其实脸上有着痕迹。

她笑起来的时候会不自然，因为这张脸不是她原本的样子。

正在她沉溺在以前的思绪的时候白烟烟的声音打断了她：“你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吗？”

叶落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我这张脸整过的吧，这幅画让我想起来我以前的那张脸。”

她的手指慢慢的放在脸上，摸过每一寸：“这张脸虽然和以前很像，但是我知道两者是有差点的，那点微妙的不自然让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换脸的痛苦，还有曾经布满这张脸上的伤疤，是我最不想面对的回忆之一，你说我的非常勇敢，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我那个时候甚至不敢照镜子，我害怕镜子里的人是我厌恶的，讨厌的那个自己。”

那段日子其实其实叶落刻意不去想起来的话已经忘了细节。

但是那种仿佛全世界都要毁灭的心情是无法忘记的。

她的指尖留恋的放在画纸上，那上面的人是完美的。

至少要比她完美。

“只要一看到你这么痛苦的样子，我就觉得就这么放过苏佳人太便宜她了。”白烟烟看见叶落这种表情心疼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把苏佳人揪出来再好好的收拾一顿。

白烟烟对苏佳人这个人的观感可以说已经是极其厌恶了，不仅仅是因为叶落的事情，在知道楚燃的妹妹也是因为苏佳人去世的时候她是真的很讨厌苏佳人。

只是可惜，监牢现在反而成了保护苏佳人的手段。

如果苏佳人在外面的话她保证能够用各种手段来让她求生不得。

叶落听到苏佳人三个字的时候目光闪了闪：“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应该是无期徒刑吧……楚燃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她死的，要知道以楚燃的手段怎么做都是不奇怪的，更别提鱼龙混杂的监狱。”

具体的情况白烟烟也不清楚，但是想想楚燃双眼冒着冷光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人怀疑苏佳人的下场到底有多么的凄惨。

叶落忽然看向白烟烟：“我想见苏佳人一面。”

白烟烟：“……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被她害的这么惨还要见她？”

“我们之间一直都还没有做个决断。”叶落笑了笑，白烟烟搓了搓手臂，莫名的觉得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