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少商咬牙骂了一句。
“安南有人投降,打开防区,敌人从侧翼突袭我大殊防线。”
那一线大殊将士岌岌可危,其中惊野营七千战甲奉命阻击。
掩护大军后撤,重置防线。
惊野营的后边就是医司,各地受伤的士兵都送往医司救治,方许父母就在医司。
巨少商看方许。
少年胸口起伏不定。
巨少商尽量语气平和继续说了下去。
惊野营阻击敌兵,七千战甲第一天就拼掉了三分之一。
医司转移伤兵,走到半路,有个断腿老兵忽然骂了一句,操他妈,不能这么走!
他叫黄旭阳。
黄旭阳大声喊:老子断了一条腿,但还能走,可躺在担架上的兄弟们呢?医司的人还得照应他们!
尤其是医官,他们救了那么多人,他们不能出事。
他们活着,还能救更多手足兄弟!
他招呼同袍:还能走的,不管是断了臂还是瞎了眼,咱们走另外一边,帮医师们引走追兵。
大概两千三四百伤兵呼应,愿与他同往。
这群残缺汉子穿衣披甲,擎战旗,浩浩荡荡。
他们为了吸引敌兵注意,故意往高处走。
到山腰的时候,本想走远路撤离的他们,发现战线破了。
防线上的惊野营与敌人混战在一起,已无法脱身。
黄旭阳和伤兵们站在高处看着,每个人的眼睛都逐渐发红。
“操他妈!干了!”
黄旭阳一手拄拐,一手擎旗:“妈了逼,生同生,死同死,让惊野营的兄弟们看见,有同袍!”
两千余残兵。
攻!
残虎下山,仍有大风之威。
猛攻敌人侧翼,为惊野营分散敌兵。
可,兵力过于悬殊,虽杀敌过万,七千惊野,两千残兵,战死于孤牢山。
听到这的时候,方许胸膛的起伏已经格外剧烈。
他问:“我爹娘,和黄旭阳黄英雄他们在一起?”
巨少商摇了摇头:“他们是医官,要护着伤员随医司转移。”
停顿片刻,巨少商又骂了一句:“操他妈!”
有九万大殊战甲要在百里长的战线上边战边退,驻守在后方的盟国军队负责接应。
接应医司的,是北固国的六千军队。
“他们原本已经接到医司了。”
巨少商抬头看向天空。
“可是当北固国的兵,看到医司队伍后边敌人黑旗隐隐出现,他们掉头就跑。”
“如果只是跑了,那最多骂他们贪生怕死。”
砰地一声,巨少商一拳打在路边大树上。
“运送伤员和药品的马都被北固的兵抢走,医司.......陷入重围。”
他看向少年:“你问我仇人是谁,有敌人,也有出卖我们的叛徒。”
“负责指挥那支固军的将军下了抢马命令,但这个人的身份我们到现在居然查不出。”
巨少商看着方许,语气决然。
“方少酌,你信我,再远,再难,再未知,这个人,轮狱司杀他妈定了。”
方许也抬头望向天空:“办完我大哥的案子,我自己的事不用别人。”
巨少商沉默很久。
后喃喃自语:“哪有什么别人,七千惊野营奔赴战场的时候都是新兵......我是他们的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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