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悠却拿过他手中的膏药:“我来。”
渝子见此,很识趣的将地上收拾了退出去。
捧起了少年的手,轻轻的打开手心,上面有被瓷瓦片划伤的痕迹,伤口不大,却并不浅,血水顺着手心的肌理流出来,看的乔悠一阵心惊肉跳的。
好不容易将血水擦了,在伤口上吹了吹,语气有些责备:“多大的人了,还捏茶杯,你力气这么大,下次直接捏厨房的缸好了……”
她口中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却难掩口中担忧。
裴衍手伤了,可是心却是甜的。
嗯,小姑娘在担心他,这感觉,真好!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受伤了,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看着身边的小姑娘。
小姑娘低着头,漂亮眉眼皆是仔细认真,那双柔软的手正捧着他的手,拿着棉花还有药膏一下一下的擦着,时不时的待着他满是伤痕的手心吹一吹,生怕他疼一样。
裴衍只觉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哪怕是听着小姑娘絮叨之后的责备心里也舒服的很。
袁夫人在对面看着,只觉得无比尴尬。
尴尬之余,又觉得十分的惊奇。
眼前叫宴沛的少年,明显就是和那个南浔一样狠辣残酷的少年,虽然只有方才那么一瞬,袁夫人依旧能够感觉的到。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此时此刻却撑着下巴,模样懒散,目光如炬的看着给她上药的小姑娘,那柔和温婉的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一般。
袁夫人心想,这美人关,不仅仅是英雄难过,任何一个人,都是过不得的。
她儿子如此,眼前这人依然如此。
二人直接无视了袁夫人。
乔悠给他手心上好了药膏,又十分轻柔的将他骨节分明的手翻过来,缓缓的捧在手心,露出有些红肿的手背。
“看看,都肿了!”小姑娘嘟囔了两句,又在药膏里拿了其他的药水。
裴衍轻声应了一下:“嗯。”
小姑娘坐在他身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小姑娘低着头,能看到头发上的小漩。
他的小姑娘不喜欢打扮,紧紧是别了一根银色的发钗在头发上,那乌黑漂亮的头发用发绳束了起来。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似是听到了裴衍漫不经心的回答,乔悠抬头瞪了她一眼:“你还嗯,烫不死是不是?”
被小姑娘这样责骂,裴衍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飘忽出来了,笑意盈盈的认错:“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
乔悠没回他,认真的给他擦药。
手背上的伤口是热腾腾的茶水烫的,自然是不能用纱布包起来的,而手心的伤口不浅,刚刚止了血,不用纱布不行。
乔悠只好将他的手在手心包裹起来,然后纱布的两边朝上面勾过大拇指一直蜿蜒到手腕上才行。
如此,来回三四圈,她在裴衍的手腕上扎了一个十分漂亮的蝴蝶结。
裴衍看着小姑娘这么认真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动。
只是,他还没动,就见小姑娘突然抬头,在他的手背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察觉到刺痛,他顿时皱眉。
只见小姑娘笑的恶劣,露出白洁的牙齿,语气有些凶巴巴的:“还敢有以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