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英老早就想离开村子,欢欢喜喜进屋去收拾东西了。

乔悠本来想去跟乔有福说说话,想了想,转身出了院子门。

几步走到隔壁,矮墙后头的院子很安静,仿佛里面没有住人一般。

木门的颜色很是颓败,两个铜环的颜色也锈了不少。

她轻轻敲了敲门,安静了一会,有脚步声走近。

乔悠进了院子就去找裴珩,那小傻子,这个点了还没有睡。

蹲在树边上,手里拿了一根木棍扣扣刨刨。,乔悠走到他身边去,跟他一起蹲下,想到她快要走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

也不由柔软了声音,“在玩什么呢?”

裴珩忍不住在心里面哼了一声,对着一个傻子都能这么温柔。

每每跟他说话的时候却是油盐不进,他混的连个傻子都不如了?

他转了转身子,不理。

这是跟她闹别扭了,乔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慢悠悠的起身,“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正要抬步往出去走,衣裳下摆却叫人拉住了,低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明亮水润,干净透彻的不可思议。

他就这么看着她,既不放她走,也不说话。

乔悠轻笑了一声,“过几天我就不住在这里了,你自个好好的,有空了就去找我玩。”

小傻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半响才低下头,那失落的模样,无端给人一种落寞。

乔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虽然我走了,但我还是会想你的。”

安慰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声音低低的。“那你一定要记得喜欢我,要回来看我。”

他当宴沛的时候,说的话她全当耳旁风,倒要看看这小傻子的话,她能听进去几分。

乔悠笑了笑,“知道了,会记得喜欢你。”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裴珩却更加心塞,敢情他在她面前的魅力,还真不如一个傻子。

还想缠着她再多说一会儿话,乔家院子里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胡翠英揪着乔有福的袖子,泪天泪地的哭,“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你要是不救我,可真就没有良心了。”

乔有福涨红了一张黝黑的面皮,声音有些硬邦邦的,“原先我还当你知道错了,原来村长家里的事情你还真掺和了一腿。”

叫他这样一说,胡翠英有些心虚,眼神闪烁,“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女人家,不找个依靠,下半辈子怎么过?”

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儿,就是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孩子着想。

胡翠英是吃定乔有福不会袖手旁观,一味的卖惨哭求。

乔有福重重的一掼袖子,“起来吧,你拉着我跪着,叫人看见像什么话。”

“你答应帮我了,我才起来,不然我也不活了。”

这简直就是无赖,乔英躲在门后面,脸有些气红了。

却听见大门口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你不想活就别活了,爱死哪去死哪去,别脏了我家的地。”

乔悠目光不善的盯着胡翠英,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东西,看一眼都恶心的慌。

不给几人开口说话的机会,乔悠走进院子里,“爹,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帮她一次,以后呢?”

“村长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平白沾染一身骚,有能耐做就别怂。”

她面无表情的斜乜胡翠英,摆明了不管她的事,也不准她爹插手,况且那张坤一家子都是些无赖货色,他们插手了只怕也惹的一身祸害。

“不行啊,悠丫头,你得救救我啊,我们怎么说也是在一起过了几年了,你不能这么见死不救啊。”

这么说着,胡翠英跪在地上,想要伸手拽着乔悠的衣袖,企图让她帮帮自己。

胡翠英满脸泪痕的看着眼前的一家人,此时此刻她心里真的是又怕又后悔啊,倘若当初不为那五两银子,她如今也不必这么担惊受怕了。

乔悠怎么说也不会帮她的,莫要说原主的命就是给她折腾没的,就是今天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也估摸着也不会插手的。

“你这么一个妇人,已过了四十的年纪,怎这般不知廉耻,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带着胡可儿一起离开村子,想来还能好过一些。”

上回村长一家子到了隔壁裴衍家讲究事儿的时候,她可没有忘记,一家子人丁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她还听说村长的媳妇儿曾经是城里一户有钱人家丫鬟,年轻时候漂亮的很,只不过善妒了一些,这一会胡翠英做出这样的混账事儿。

只怕那位村长媳妇儿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