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也好,若溪也有个伴,你大姐姐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八国大会去了,还得有些时日才回,你便陪她做做伴,她见了你回来,定也欢喜着呢。”
燕玲儿在心里自嘲,燕若溪是何等的人?她早些时愚笨,燕若溪便瞧不上她,为了凸显她自己的聪明才智与美貌动人,故意替她挑些艳丽的颜色,施极厚重的脂粉,又戴上满头的簪子,一起出去游玩,要么就是去参加宴会。
走在一起,旁人皆议论纷纷,言燕府小姐生得个个美颜,唯独二小姐与众不同。
偏生她那会听不出旁人言语里的挖苦与嘲笑,还当旁人夸她生的与旁人姿色皆不同,还要高上别人一等。
如此,她还笑吟吟地接受旁人对她的“夸赞”。
若是燕若溪嫌得不到旁人的关注了,便会想些法子令燕玲儿出丑,再施展自己的才智,缓解了其间的尴尬,要么就是直接替燕玲儿道了歉,说此行失了礼,旁人皆夸赞燕若溪小小年纪就大方得体,连她姐姐都要逊色于她。
就连燕玲儿自己,都在心里感谢燕若溪帮她解围。
被人利用这事,燕玲儿那会愚笨,浑然不觉。
“是,听闻了,如今这燕府还真是双喜临门。”
燕玲儿听了燕若溪怀孕的消息,并未点破,只言是燕茗澜参加八国大会与她有了身孕是双喜临门。
燕苏楠听不懂,刘姨娘哪能听不懂?故而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谈笑间,燕玲儿上了前去。
一步一步的,的确像极了一个跛子,让燕玲儿羞愧不堪,只得喃喃道:“大哥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与姨娘有些话讲,多是些妇人间的闲话,也解不了什么闷子,倒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养养神也好。”
燕苏楠知晓燕玲儿这是直接对她下了逐客令,他再待下去,倒有些不识抬举了。
“也罢,那大哥便不在此耽误你们二人叙话了,姨娘,苏楠隔日再来拜访您,细商此事。”
经了刘姨娘那番话,燕苏楠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燕苏楠离去,刘姨娘便连装作和善都省了,直接换了副态度,要逐燕玲儿。
“并非是妾身难为人,只是你大姐姐如今不在京中,朝中的俸禄又迟迟不肯发放,单是吃些老底,妾身又不敢动了太多府中的银钱,动了等大小姐回来定是要加以怪罪,恕妾身凉薄,妾身实在是养不起多一张嘴的燕府了。”
养得起一众奴仆,却养不起她一人?
燕玲儿学了聪明,并未与刘姨娘争吵,而是坐了刘姨娘一旁去,取了手上戴着的两只玉镯子,递到了刘姨娘的手上。
“此番回府自是不可能空手而归,玲儿知晓姨娘顾虑与难处,自是不可能怪罪了姨娘,要怪,便去怪燕茗澜。”
燕玲儿直言燕茗澜的名讳丝毫不客气,她知晓刘姨娘与她一般恨透了燕茗澜,压根儿无需去防备去。
“回府时玲儿带了些积蓄回来,算不得多,但度日总是够了,改日我让人给你姨娘送来。”
燕玲儿带回来了约是能有千两银子,除了早些时燕茗澜给的陪嫁被她典当了外,还有她与王富春儿子那讨了来的,她拿到便存到了钱庄里去,才未被张家人查出来,得以留存至今。
至于给刘姨娘的,燕玲儿思索了再三,想着给刘姨娘几十两,便足够刘姨娘谢谢她了。
刘姨娘心贪,还想着从燕玲儿嘴里套些好处,却不知燕玲儿对她有所防备,只打算垫垫刘姨娘的肚子。
如此一举,倒得了刘姨娘些欢喜。
刘姨娘本就讨厌燕茗澜大于燕玲儿,对燕茗澜是恨,是恨不得讲她剥皮断骨,挫骨扬灰。至于对燕玲儿,大抵就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起初刘姨娘要记挂些燕玲儿夺了燕若溪的风头该如何,好在燕玲儿愚笨,也未曾有过这般的时候。待燕若溪出了事,刘姨娘便艳羡起了燕玲儿可风光大嫁。
虽是妾室,但好歹也未曾亏待了。
但渐渐有传闻传了过来,刘姨娘便不再艳羡了。
眼前的燕玲儿,确是没什么值得她去羡慕的。
更何况燕玲儿能为她带来些银钱,又与她站在同一战线,何须去讨厌去?
“你这孩子也伶俐,罢了,那你便回府住着罢,不知是何日回张府去?夫婿未曾跟了来?”
燕玲儿露了些窘态。
回去?燕玲儿早便想与那胖子和离,却不得同意,便一直拖着。
最后竟还是她被张府给赶了出来!说叫她老实了再回张府去。
她可未打算回去。
张富春说是与燕玲儿一同进了京,才刚见了花柳巷的模样就走不动路了,不知去了哪里快活潇洒。
她挽留,想着未免丢人,却被张富春掐着脖子威胁。
留燕玲儿一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