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以后,燕茗澜直奔街市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当铺而去,虽然这当铺看着不起眼,但里面的珍宝首饰可不少,当了这些东西,应当能换套说得过去的首饰了,既然由她燕茗澜当家,那自然是要精打细算的。
镯子和簪子一同,当了整整三百两银子,燕茗澜挑了一对的海棠蝴蝶步摇,一支绞丝嵌珠烟梅簪,还有一堆瞧着可爱的小玩意儿。算下来,应当是换了能有七八样东西,皆是品质极好的。
殊不知这不过当些东西换簪子的事,也被人看去了。当日晚上,燕府便收到了一套白玉鎏金月昙头面,看着便是价值不菲。
琥珀更是对这头面赞不绝口,只是说道这东西来头就犯了愁。
这套头面是送到了燕府不假,但却说是燕小姐定下的,看门的侍卫就连问都没问,直接收下了头面,就送了进来。
在正厅里,燕若溪正闲来无事的坐在了一旁,十分轻蔑的看着燕茗澜打开这锦盒,好奇燕茗澜会订一套什么样的便宜首饰。
谁曾想,锦盒打开的一瞬间,燕若溪的眼睛都快要长在上面了,又不好意思拉下脸询问燕茗澜是从哪寻得的。
燕茗澜回了院里,直接就将这东西锁在了柜子中,心里盘算着多半是乔天烁的主意,等明个询问了以后,给他退回去就是了。
琥珀的眼底看着有些惋惜,总要感慨几分她家小姐始终不开窍。
隔天的交流会当日,燕茗澜还未醒呢,燕若溪与燕玲儿就已经梳洗打扮好了,就在燕茗澜的屋外候着。
说是候着,其实就是穿戴好了,又带着几个七嘴八舌的下人,叽叽喳喳的在门外交谈,你一言我一语的,着实让人心烦。
琥珀也是心生烦闷,恼火这些人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便用力推开了门,门外人兀的静了一下,显然是都被吓到了。
“我家小姐还在休息,若是想吵,便回自己院里去吵!”
“怎么?就你家小姐是主子,我们家的小姐就不是了?你这个刁奴,竟敢冲撞主子!”
说话的人是燕玲儿的贴身婢女蓝珀,这话显然是恶人先告状了,可燕玲儿此时两手环于胸前,准备教训教训琥珀。
既然不能教训燕若溪,教训教训她的奴婢解解气,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燕玲儿刚抬起手欲要抽琥珀一巴掌,琥珀吓得闭上了眼,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只见这时燕若溪轻咳了两声,示意燕玲儿不要太过分。
燕玲儿是不服燕若溪的,可出来前被张姨娘提点过好几次,万事要听燕若溪的,于是不服不忿的哼了一声。
睁开眼的琥珀见巴掌没落到自己脸上,是因为燕若溪出声制止,刚以为燕若溪是转了性,就见着燕若溪阴阳怪气的挖苦起了燕茗澜。
“二姐姐真是糊涂,大姐姐是可是金枝玉叶,岂是你我能比的?今日能一同出去,还得感谢大姐姐,多等一会儿又怎么了?”
燕玲儿当即就反应了过来,打了人可是能看出来的,说两句坏话,她燕茗澜睡着了又听不出,又有何妨?
“多谢妹妹提点,我这险些要气糊涂了!实在是比不了,谁让人家含着金子出生的呢?”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让二位妹妹久等了。”
好巧不巧的,燕茗澜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刚才燕若溪所说的话都被她听到了耳中,心里正感慨着自己这两个妹妹两面三刀的性子,真与二位姨娘丝毫不差呢,燕玲儿就紧接着说了一句。
琥珀像受了委屈似的走进了屋子,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缓缓扶着燕茗澜坐上了梳妆台。
燕茗澜用极低的声音对琥珀说了句:“慢些梳妆,今儿个我倒要晾晾她们。”听到这儿,琥珀当即就破涕为笑,顺着燕茗澜的意思,故意缓慢又细致的替燕茗澜梳妆打扮。
二人心底是又恨又气,却碍于还未出府,要靠燕茗澜带着她们两个前去,所以不能说些什么,燕茗澜越慢,就越消磨她们的耐心,两人早就不知道在心里骂上燕茗澜多少回了。
约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燕茗澜才穿着淡青色的荷花绣襦裙从屋内走出。她外面随性的披着藕荷色的大袖衫,并未太细致的打扮,与平时看着也是无差的,尤其是脸上的疤,并未刻意去遮盖,看着就格外的显眼。
这刚要走,燕玲儿与燕若溪又去请了二位姨娘陪同,一路上不知道在小声的嘀咕些什么。
燕玲儿的嘴角微微上扬,她今日精心打扮了两个时辰,穿着的是张姨娘为她去京中绣坊所定制的宝蓝色缎面对襟宫装,头上更是戴满了头面,相比较之下,燕茗澜实在是寒酸小气,想要艳压燕茗澜,岂不是十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