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依旧澄澈干净。

只是此时眸光清冷，似古井无波。

有了几分看破红尘的超脱淡然。

传闻中暴戾魔尊的容颜落入他眼中，他的情绪也似乎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努力撑起身，声音虚弱微哑地开口。

“魔尊，意欲何为？”

他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眸。

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回答。

也不在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大抵现在天灼杀了他，他都不会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有一种虚弱无力又认命的平静。

也是，一朝从云端跌落。

身残志消，没什么在乎的东西。

天灼淡淡地笑了，忽而俯身靠近他。

雪濯感觉到她过度靠近的气息，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复又抬眸，平静地看着她。

天灼的手触及到了他脖子上的锁链。

指尖意外触及到他微凉的肌肤。

他下意识轻颤，反应不过瞬息间。

而后很快就恢复了风轻云淡。

她看着他饶有兴味地笑，“仙君觉得，本尊意欲何为？”

她身上纯粹的魔气染在了他身上。

雪濯的目光落在了她侧脸上，上面那道浅浅的疤痕，是他留下的，曾经冥灼带领魔族入侵灵域，他曾与她有一战。

两败俱伤，却也结下了仇怨。

不然怎么解释，这道疤痕凭魔尊的实力，完全可以消除，但是她却一直留着

除了记仇，别无他想。

不过此时他也不在乎了，炼狱浩劫重伤后，他要想恢复从前希望渺茫。

就这样苟延残喘也毫无意义。

他为灵域操了大半辈子的心。

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也累了，就地入土也无所谓了。

于是他道：“成王败寇，悉听尊便。”

天灼察觉到他近乎消沉的平静，轻笑了一声，指尖抚过他脖子上被锁链勒出来的一道红痕。

他身体微僵，眉宇微蹙。

而她声音含笑，自己的气息肆意染在他身上，语气带着意味深长的暧昧，“仙君这副模样，本尊就是想做什么，你也承受不住啊……”

雪濯到底是无法招架她的动作，目光清冷地看着她，“魔尊，你到底要……”

“哗啦。”

他脖间一松。

冰冷的锁链滑落在地。

而她也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雪濯微微一怔，仰头抬眸看着她，发丝从他肩上滑落，宽大的衣袍将他的身形，衬得愈发消瘦了。

“你……”

他的声音有些不解。

“弱鸡，没意思。”

天灼毫不客气地评价道，转身离开时，又丢下一句话，“悠着点儿，别死了。”

她瞧他说句话都要断气的样子。

别说做点什么了，等她拿到“枯木逢春”回来，他能活着就不错了。

【墨明棋妙：主播，你这话过于扎心了哈，说什么也不能说弱啊……】

【小天使：姓墨的别说了，你一开口，直播间就变色了。】

【墨明棋妙：……】

雪濯：“……？”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捉磨不透她的想法，总觉得此时她，与之前的魔尊，隐约有几分不同。

上次见着她就是在两族大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