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沈漓鸢也终于反应过来。

她搂着身上单薄的衣裳,躲在裴文轩身后,楚楚可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换亲之事没有被发现,但直接嫁给裴文轩为正妻,不正是她原本的目的!

她低着头,心中窃喜。

沈昭宁余光看着对沈漓鸢百般袒护的裴文轩,心中冷意更甚。

他从不是冷情之人,只是温柔从不在她这个正妻身上罢了。

但这一世,他如愿娶了心上人,就能笑到最后吗?

她垂着眸子,目光幽深。

裴二老爷一听,和夫人对视一眼,满脸欣喜。

还有这好事?!

沈大小姐可是国公嫡女,身份尊贵,这可是从天而降的好儿媳啊!

“大哥,我看文轩挺满意的,你就同意吧。”

“是啊大哥大嫂,他们都有了肌肤之亲,文轩总要对沈二小姐负责吧?若依你所言两位小姐都嫁给他,那我们恒儿怎么办?!”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让侯夫人差点闭过气去。

疯了,都疯了!

侯夫人心里怄得好像扎了千百根针,她示意一旁的靖宁侯帮忙说两句,可靖宁侯却始终闭嘴,一言不发。

这是打定主意让她当出头鸟。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体面。

眼看儿子一脸期待,她闭了闭眼,无力地摆手。

“……罢了,罢了,随你们去吧!”

沈昭宁对着她浅浅一拜:“夫人,婚事既然换了,嫁妆自然也要换回来。”

闻言,侯夫人和裴文轩皆是一愣。

然后又听她道:“还有成婚前,夫君送去的聘礼,也请妹妹归还。”

这话落下,侯夫人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而沈漓鸢也是脸色一白。

她是庶女,按照规矩,嫁妆本就少于沈昭宁,而她母亲出身低贱,拿不出补贴。

但侯府二房经商,不缺金银,拿出的聘礼比裴文轩还要多。

父亲疼爱子女,所以聘礼全部当嫁妆,让他们带来夫家。

也因此,她作为庶女,今日嫁妆不输嫡女沈昭宁半分。

可如今,她竟要她还回去?

那自己的嫁妆,岂不是所剩无几?

眼看局面僵持,裴恒咳了一声,正要说,咱们有钱,不差这点的时候,沈昭宁红了眼。

“那些聘礼可是公婆为未来儿媳准备的,也是夫君的心意,妹妹是要扣下吗?”

裴恒:“……”

他闭上了嘴。

沈昭宁再接再厉:“若你实在喜欢,我不要就是了。”

沈漓鸢张张嘴:“我……”

她想要,可要了就会落下贪财的名声。

看她委屈,裴文轩不悦皱眉:“不过是些俗物,鸢儿岂会在意,明日一早你让人自己去库房拿了便是!”

他是读书人,一向自诩清正,不为俗物所累。

沈昭宁其实知道,裴文轩一向看不起二房,但却从不想,没有二房提供金银,他们侯府又如何奢华锦贵?

前世没有她的嫁妆和母族金银打点,他又如何能在短短几年内,位及人臣?

裴恒死后,侯府全力托举他一人,他从不知,国库里有多少金银,是二房砸进去的!

听见俗物二字,裴二爷和夫人眉眼动了动,却没说话。

沈昭宁无视掉裴文轩的轻视,微微俯身:“多谢世子。”

侯夫人摇摇欲坠,她指着沈漓鸢,满脸怒气:“你,你……”

再看看袒护她的儿子,气得拂袖而去。

裴文轩看了沈昭宁一眼,扶着同样摇摇欲坠的沈漓鸢离开。

闹剧结束,裴二爷和夫人俨然是最高兴的,催着沈昭宁和儿子赶紧回住处。

“莫要耽误了入洞房的好时间!”

裴恒住处,烛火摇曳。

他斜倚在雕花拔步床边,坐立不安:“你还真嫁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