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建。

那位当初和他大吵一架，然后头也不回离开的楚建……

他原先团队中最后一位成员。

“……”

魏池完全没想到对方还会联系自己，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许久，才接起了电话：“喂？”

“喂，好久不见，魏池。”

“好久不见……”

魏池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感慨：“楚建，你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

电话那头的楚建有些尴尬：“目前我在九霄任职。”

“这样，恭喜。”

“……”

魏池恭喜了一句。

然后，两人便沉默了下来。

毕竟当初两人是大吵一架分开的。

这会尴尬是不可避免的。

而最后，还是电话那头的楚建主动开口，试探道：“差点忘了另一件事，也恭喜你啊，《蕴》获得了成功，对了，你是把游戏给Avalon发行了吗？还是说……”

“谢谢，其实也不算很成功……”

魏池闻言愣了愣，然后想起Avalon的其他游戏，苦笑道：“Avalon的游戏都太厉害了，至于游戏是不是给Avalon发行……不是的，我加入Avalon了，当初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而他们是唯一有能力帮我把游戏做出来的。”

听到这话。

那边似乎隐隐传来了一声咒骂。

而楚建声音则拔高了几分：“……这还不算很成功！？《蕴》在海外都进入畅销榜了！”

“海外？”

魏池懵了懵：“畅销榜？”

因为黎雪正在和唐瑶等人在会议室开会。

而魏池刚准备看看游戏在海外的情况，就被电话打断了。

所以他这会还真不知道游戏的情况。

楚建听出来了魏池的错愕，沉默了。

“……”

而就在他沉默的关头。

手机似乎被什么人接过了。

然后，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开门见山道：“魏先生是吧？有没有兴趣来九霄工作？两百万年薪，并且下款游戏你可以拿到5%的销量分红。”

“？？”

魏池愣住了，许久后，才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啊？”

啥玩意？

啥就200万了？

现在游戏行业平均年薪才20万吧？

而且分红？

“我是九霄的沈仑，如果不知道我是谁，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九霄我能做主就行了。”

沈仑的声音继续传来：“九霄你应该知道是哪家公司吧？所以有兴趣吗？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蕴》在海外获得了巨大成功，现在正挂在应用商店畅销榜前列，根据我们这边的估算，起码超千万的收益是有的。”

“……真的！？”

听到这话。

魏池短暂一滞，然后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声音都有些变形。

成功了！？自己的游戏在海外真的成功了！？

如果是这样，那应该就不至于让她失望了！

“当然是真的。”

电话那头的沈仑听出来了魏池的激动：“所以我很看好你的能力，你只要能来九霄，我这边会给你最大的自主性，而且还会有销量分红，Avalon应该没有类似的条件吧？

你辛辛苦苦做游戏，最后却为别人做嫁衣，这种感觉应该不好受吧？我知道你之前是没有办法，但现在有办法了，有才的人不应该受限于某个地方，而且Avalon规模确实不大，给不了你更大的舞台，但九霄可以。

所以怎么样？感兴趣吗？

甚至你觉得不公的话，我这边还能给你提供某些法律援助，比如你觉得……《蕴》是你的游戏。”

“……”

魏池猛地回过神来，勉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听出来了什么，表情有些奇怪，同时也有些心动。

这么诱人的条件，你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高年薪加分红啊。

只是。

魏池环视一圈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

想起当初自己走投无路，来到Avalon，见到唐瑶时，她说过的那番话——“你的游戏是独一无二的……我虽然给出了那么多修改意见，但说到底，主要还是技术和表现层面上的东西，Avalon或许能做出类似的玩法，但永远无法复刻你的视角、你的灵感，还有你对这个世界的表达。

商业化也好，技术也罢，都只是工具——我无法复制你想表达的东西，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我期待你的游戏彻底完成的那一刻。”

一个美少女老板，一个天才游戏制作人，欣赏自己的创意……

这是件很难想象的事。

反正魏池当时觉得难以想象。

“……抱歉，沈总。”

魏池想到这，深吸一口气，然后回道：“我暂时不想离开Avalon，这里挺好的，谢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沈仑的声音再次响起，变得有些尖锐，胸有成竹感突然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Avalon能给你什么？”

“他们给了我完成《蕴》这款游戏的机会。”

魏池看着屏幕上玩家们真挚的留言，声音渐渐坚定:“而且如果没有唐总，这款游戏可能永远都只是个半成品，她提的很多建议，其实都是玩家们夸赞的点。”

“什么机会……”

沈仑还想说什么。

魏池却直接打断道：“什么机会？你问问身边的楚建就清楚了，他应该很了解当时我面对的困境，而Avalon雪中送炭，还不是高高在上，附带条件的施舍……我真的很感激。”

“你以为Avalon是什么慈善机构？他们不过是在赌——”

“那您呢？我当时带着游戏去找你的话，九霄敢赌吗？”

魏池幽幽问了一句，然后道：“《星穹诗章》的宣发费够做二十款《蕴》了吧？但……你敢吗？”

“……”

“沈总，谢谢你的抬举，就这样吧……抱歉我先挂了。”

魏池反问完后，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倒不是撒谎。

他确实看到黎雪朝这边走来了。

黎雪似乎没有听到刚刚他的话，开门见山问道：“魏池，你现在有时间吗？”

随着时间推移。

这位大姐姐确实越来越有Avalon大管家的范了。

“有，怎么了？”

魏池很快将沈仑的话抛到了脑后，好奇问了一句。

“唐瑶想让你去一趟会议室。”

“什么事？”

“好像是关于新游戏。”

“哦！？”

……

同一时间。

电话突然被挂断，忙音就像一记耳光。

沈仑放下手机，如同即将爆火的火山。

而全程旁听的楚建表情更加复杂了。

羡慕吗？

羡慕。

后悔吗？

有点。

“……”

沈仑将手机递回给楚建。

办公室静得可怕，连中央空调的出风声都清晰可闻。

楚建伸手接过手机，终于反应过来，看着脸色黑得吓人，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的沈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出告辞了……

不过好在。

他没纠结多久。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接着门被推开，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

楚建如蒙大赦，赶紧弯了弯腰，然后和严云错身而过，离开了办公室。

而严云也顾不上他，刚进来，不等楚建走出去，就急道：“老板……ANF又有了新的动作，他们要提前结束这一轮《炉石传说》以及《奇幻西游》的测试，并且表示要提前公测，还打算在ANF举办《炉石传说》的线上赛事！”

“……”

听到这话。

楚建都猛地一惊，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一句……Avalon反应好快！

这就更别说沈仑了。

他整张脸变成了铁青色，然后僵硬地握住了鼠标，打开了ANF。

当看到ANF首页上，高高挂着的《炉石传说》公测倒计时和赛事宣传海报时。

他直接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