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将目光看向了聂熠，那眼底的深邃和怒意即便是聂筠和顾薇也都感觉的到！
人啊，就是这样……！
之前觉得顾薇和聂筠让人很操心，然而只有遇到聂熠这样的，也才知道聂筠和顾薇两个人真的是让人太省心了。
这才是真的让人最操心的。
聂老爷子要宣布的事儿似乎很艰难，而顾薇现在却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只见他将一份协议摆在桌上，“聂熠和暮染今天就离婚了。”
和柳灀的事儿串联在了一起。
这颗实在是个沉重的话题，聂筠微微蹙眉，到底什么都没说。
毕竟现在这种沉重的氛围说什么也没用。
将他们叫回来的用意到底在哪里，顾薇其实一点也没看懂，毕竟这是聂熠和暮染两个人的事儿。
让他们回来到底是做什么，这一点顾薇也没明白。
暮染看到那份协议的时候，想也没想到额直接拿起上面的笔利落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聂熠，在看到暮染那般利落的时候，心口有一股什么风暴狠狠的在席卷着。
她，当真干脆利落。
将他的世界搅的天翻地覆后，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的签字了。
就这一点就足够让聂熠内心升起一股风暴。
“该你了。”柳灀将协议推到聂熠面前。
显然，这次的事儿，柳灀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没想袒护自己的儿子。
有什么好袒护的呢？感情是他的，要如何决定也是他自己的事儿。
他既然选择了余秋桐，那么暮染也没有等他的道理，而从暮染签字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她现在对聂熠也是失望到了极点。
是的，这在聂家人看来，是暮染对聂熠的失望。
聂熠：“……”
看着那份协议书上的签字，沉默了。
第一次看到暮染的字，那般娟秀，和她以前的人一样！只是在落尾的笔力看出，她的心境变了。
人都说，从一个人的字中可以看出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现在看到了，暮染的字，很用力。
那用力的程度，代表着她的心境，虽然依旧娟秀，但却力道重的几乎戳破纸页。
“怎么？”柳灀语气不太好的问聂熠。
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自然也做不了什么。
暮染始终平静，好似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和她都没关系。
没人知道，刚才签字的那一刻，她的整个人都轻松了，那种即将将这一切都给失去的那种感觉，很好！
因为这一切，本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失去，对她来说才是真的放松。
然而她的放松，却对聂熠来说半点不轻松，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暮染签下的字，双手握拳，骨节更是泛白！
最终，他抓起那份协议，“我需要考虑一下。”
来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到底要怎么斩断他现在的这一团乱麻，而这想的结果无非就是和暮染离婚。
只要和暮染离婚，那么现在的这一切也都结束了。
然而真的看着这份协议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内心想象的那样坦然。
尤其是在看到暮染那般利落的时候，他就什么也都做不了了。
众人：“……”
想象！？
意思就是他现在不想离婚！？
可这有什么用？
暮染都已经签字了。
暮染也更不知道聂熠到底在想什么，毕竟之前最想要离婚的就是聂熠，然而此刻表现出这样一幅样子，到底是让人看不懂了。
不过，她也不想看清楚。
这个男人从来没让她看清过，而她也并不想看清楚。
聂熠抓起那份离婚协议就走了，走的那般干净利落，但他的心却并非这般利落。
尤其是这份协议现在还没签字！
“染染。”
“妈，我没事儿的。”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他不想离婚！”这一刻，柳灀不自觉的就在为聂熠争取。
是的，为聂熠争取。
是不想离婚的吧？
都到了这个份上，然而他不想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这不是不想离婚是什么。
不想离也好，不想离也好的！
暮染：“……”
她很沉默！
这段时间都很沉默。
顾薇显然也没看懂聂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不需要看懂，只要看懂身边这个男人就好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聂熠还真让人觉得同情的。
心里都那样了，竟然还能将暮染给推远，但愿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后悔，否则的话，他的煎熬程度，让人不敢想象。
就这样……！
原本是要离婚的，现在也都因为聂熠不愿意而暂时搁置。
聂筠带着顾薇离开，现在老宅那般，他们自然也不想留下来，而柳灀现在也没留他们。
毕竟将顾薇留在老宅，这时候还不如让聂筠好好照顾着。
车上。
顾薇为聂筠：“你觉得，你大哥会不会爱上暮染了？”
顾薇想了很久，从聂熠将那份协议拿走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其实她对情爱也不是很懂，所以对聂熠这样的表现，完全没看懂他的反应到底是为什么。
聂筠蹙眉：“他们之间的事儿，别人是不好插嘴的。”
这是实话！
“我哥，是个很冷血的人！”
顾薇：“……”
冷血的人？看出来了！
那个男人还真不是什么好男人的感觉。
不然的话，也不会做出别墅里的那一幕来，不管如何说暮染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然而他做出那种。
就这一点就足够让所有的女人对他望而却步。
“也是，他是个冷血的人，现在就算他爱上了也没有用的，暮染这辈子也都不会原谅他。”
到底是女人了解女人。
要是暮染爱聂熠的话，那么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要是不爱的话，那么聂熠这件事就更没戏了。
没有一个女人会爱上一个毁掉自己的男人！
而聂熠做的，完全就是将暮染给毁掉了。
如此，暮染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
“嗯。”
聂筠点点头，现在面色不太好，显然也是在为聂熠操心这件事。
对于情爱，他和顾薇一样，也是头一次！
但若是他的话，在这个时候不愿意离婚，多半都是动了心思。
可顾薇刚才也说了，不管聂熠现在对暮染动的是什么心思，以后这份痛苦怕是要他自己去承受了。
暮染，不可能爱上一个毁掉自己的男人。
“好了，小脑瓜里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过我们的。”
“嗯，我只是可怜暮染！”
到现在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顾薇都还有些心惊胆战。
那一幕，光是看着，也都觉得残忍至极，更别提承受那一切的暮染。
她一定……现在也没忘记吧！
……
第二天。
暮染约了顾薇喝咖啡，但顾薇不出静水居，这是聂筠要求的，这时候她就算要出门，也必须要他陪伴着。
毕竟外面的世界存在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加上他身边也有那么多的东西存在，就这一点就足够让聂筠不让顾薇出门。
茶室里。
顾薇将一杯柠檬水递给暮染：“我们现在不适合喝咖啡。”
和暮染不同，顾薇对肚子里的孩子满是期待，所以只要是对孩子有害的东西她都不可能去触碰。
暮染表示理解，“我实在没什么朋友，所以就来找你了。”
“嗯，你什么事儿都可以对我讲的。”这是顾薇现在唯一能帮到暮染的了。
她有什么心事儿都对她说，就这一点，她也只能帮暮染这么多了。
暮染点点头，“嗯。”
她很喜欢顾薇！
其实女人喜欢上女人，这是非常难的，然而她就是喜欢顾薇了，很喜欢顾薇的性子，那种随和的样子，让人很想靠近。
而她也知道，面前的顾薇，曾经在面对她自己的人生的时候，也是那样歇斯底里。
其实人啊……！
要是能笑看人生的话，谁想去计较那么多呢？无非也都是被逼到了极致才会做出那些事儿来。
“你很想知道，我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想的吧？”
顾薇：“很好奇，但不是特别想，你要是觉得很受伤的话，可以不要说。”
毕竟这是暮染最不堪的一面。
顾薇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当自己那最不堪的一面被揭开放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就好似她在监狱里的那一面，明明不是她的错，但就算是那样的狼狈被人看到，她的内心深处也一样不好受。
她想，暮染和她是一样的，即便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和她本身没关系。
但因为承受的人是她自己，所以她也很无法接受的吧！？
暮染：“我想对你说。”
顾薇：“……”
“说出来，我心里也才会好受一些吧？”
这是暮染的想法。
对，不管现在发生看来什么，只有说出来后，她心里也才会好受一些。
“我对这个孩子，没有期待的这一点你知道的。”
“嗯。”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顾薇：“……”
直觉告诉她这并非什么好事儿。
但暮染都来了，她总不能什么都不答应。
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暮染的下文。
暮染说：“开始的时候，我本来是要用这个孩子去报复聂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那个时候，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就在想等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将那张鉴定报告弄的整个安城都知道。
并且还要告诉他们，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他聂熠带了绿帽子，还是他自己给带上去的。
但御沉夜的话让她改变主意了，‘不管这孩子是如何来的，也都是你的！’那句话，到底还是影响了她。
恨聂熠吗？
恨的，非常的恨！
但不管如何恨，也不能拿这个孩子去报复他，他不配的，他甚至不配让她拿这个孩子去对他做什么。
所以她改变主意了。
聂熠和余秋桐她一个也不会放过，但是……！不能牵扯这个孩子进来，不管这孩子是如何来的。
但要让她去面对这个孩子，她也做不到。
毕竟这个孩子来的是那么的不光彩，让她自己去面对，她也做不到。
所以这时候她对顾薇说：“所以我想的是，这孩子生下来后，你带着他好不好？”
顾薇：“？”
她带着！？
“顾薇，我和聂熠之间，你也看到的，我们之间是没有希望的，这个孩子跟我的话，注定你不会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