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她伸手想去抓顾生平,“真好,我又能见到你了。”

顾生平本想躲,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任由少女去碰,整个人都懵了,声音像从嗓子眼挤出来一样,“你认识我吗?”

少女露出一个懵懂的眼神,她眼巴巴的看着顾生平。

打少女出来后,外面的景象又恢复原样,仿佛刚刚是人眼花看错。

顾生平收起剑,不知道打哪拿出一件大红披风,他弯下腰给少女系好,轻声道:“你乖乖的跟着我好不好?”

少女一口应下,“好。”

顾生平自然不能置少女于不顾,他现下心思颇乱,刚出祖宅时的仆人已经不见踪影,府前的马车显得极为破旧,顾生平狠狠一震,他猛地转过身。

整个祖宅焕然一新,府里人来人往,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扭着腰肢,手帕捂嘴笑道,“老爷,大伙都等您呢?”

而刚刚的少女早就消失,他手上还拿着大红披风,顾生平被女人拉进府里,府里的格式和他家一模一样,路过祠堂时,他又看见那座石佛,诡异的弧度,大佛似在可怜世人。

顾生平停在祠堂前,女人不解刚要去拉他,石佛好像动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这石佛缺了个口子。

顾生平往祠堂里,刚踏进祠堂,整个祖宅又换了个样貌,女人还是那个女人,她一身红衣仿佛从血海里走出来。

他猛地看向石佛,那女人脸上的笑容跟石佛一模一样,整个祠堂响起女子般铜铃般的笑声,女人森然的笑着,眼神就跟碎了毒一样,脸上重新扬起明媚的笑容,嘴角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她的声音极轻,在大厅里显得空洞而刺耳:“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就把它挖掉了。”

等不到他回答,女人也不介意,长长的头发干枯,惨白的手指在心脏的位置打着圈儿。

“你说好不好?挖出来让我看看嘛。”女人撒娇一般似的,在顾生平耳边娇嗔。

女人伸手去挖顾生平的心,还没触到他整个人就被一阵红光打了出去,她阴森森的目光像碎了毒,趴在地上咳嗽,吐出一摊黑血。

不等女人有所动作,顾生平挥动手上的银剑,发出银光劈向女人,随之化作黑烟消散。

银剑支撑着他,顾生平慢慢走向府外,挂在身上的玉石微微振动,祠堂又恢复成来时般模样,“险些,就着了这道。”

其实,里面除了他没有任何人。顾生平站在阳光下,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整个人犹置冰湖。

手上的披风被他裹在身上,顾生平收起银剑,刚走出门口仆人就迎了上来,仆人惊恐的看着府内,身子止不住颤抖:“主子,方才平安城来信说刘小姐……说刘小姐死了。”

顾生平猛地一震,双眸瞪直,不敢置信,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你说什么?”

下人发现,此时自家的少爷好像一时间老了十岁不止,挺直的腰背也微微弯曲,整个人显得呆滞无神。

他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俩遍,“刘小姐死了。”

下人并不知道顾生平与刘以欢的关系,在他眼里俩人是俩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自家少爷那么优秀一个人,刘以欢还曾嫁过人。

就算从小一起长大又如何?出身名门又如何?

破鞋就是破鞋。

顾生平的眼睛发红,怒瞪着下人,“去官家那领罚,今日之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决不允许别人欺辱她。

他快马加鞭,连夜赶回平安城,却连个尸体都没见着,满堂的白绫,一直在外的刘叔也赶了回来,他此时也红着双眼,状态比顾生平也好不到哪去。

“生平你来晚了一步,小欢说让你不要通知你,怕打扰了你,让你分神,你可不要怪刘叔。”

顾生平看着满头白发的人张了张嘴,耳边是女孩哭哭啼啼的声音,让他心生厌烦。

“表少爷,小姐说让您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顾生平循着声音看过去,他知道这人是她的贴身丫鬟,嘴角淡开一抹苦笑。

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