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情断:受冤算计

知秋弯腰把板凳擦了擦,余嫔落做下去,手撑在桌上,目光看向秀春:“有什么怨,有什么仇,有什么委屈说吧,本宫一定会好好替你做主!当然,如果让本宫知道你胡说八道,故意找本宫身边宫女麻烦,本宫绝不轻饶!”

秀春从一边爬到了余嫔的脚边,眼中泪光闪烁,使劲的把头磕在地,口齿伶俐:“启禀辰妃娘娘,奴婢有一块家传的玉牌,雕的山水如画,甚至精致,也值一些银两。但是这块玉牌,却被归晚偷去,奴婢恳请娘娘做主,让归晚归还玉牌!”

余嫔轻咳了一声,略带怀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顺婕妤此时上前,“辰妃姐姐有所不知,归晚为了讨好辰妃姐姐,向我这宫女秀春请教不少伺候人的法子。秀春人心善,见她一个小小宫女可怜得紧,便不由余力的倾囊相授!”

“岂料这小小宫女,心如豺狼,对自己私相相授的老师都行盗窃之事。但秀春大度也说了,只求找回玉牌,其他的概不追究,请辰妃姐姐做主!”

顺婕妤说完行自大礼,好言相待,让余嫔说出不出来一个不字。

余嫔声音略寒:“归晚,你可是拿了她们的东西?”

我猛然摇头,害怕急切的解释道:“启禀辰妃娘娘,奴婢没有拿,奴婢什么都没有拿,恳请辰妃娘娘为奴婢做主?奴婢跟秀春姑姑也并不熟悉,奴婢在顺训宫也并不是秀春姑姑所教,都是知秋姑姑殷殷教导,请娘娘明察秋毫!”

余嫔余光看了一眼知秋,知秋躬下身体道:“启禀娘娘,归晚说得没有错,她在顺训宫的规矩都是奴婢所教,至于婕妤娘娘口中所说归晚都是秀春所教,奴婢不敢苟同!”

余嫔露出一抹浅笑:“婕妤妹妹,就算你每日不与本宫请安问好,大家都是一同伺候皇上的,本来就是情同姐妹!一家人!”

秀春见状,涕泪交加:“辰妃娘娘,那个玉牌是奴婢家传之物,归晚是辰妃娘娘贴身宫女,最听辰妃娘娘的话,奴婢恳请辰妃娘娘,让归晚把玉牌归还给奴婢!”

余嫔笑而不语的看着她,没有打算接话,顺婕妤瞬间强势起来:“辰妃姐姐您这是有意包庇自己的宫女吗?证据确凿之下,您都不让你的宫女拿出东西来吗?”

余嫔微微一怔:“还有证据?既然有证据拿出来吧!”

外面的杭保仿佛就在等此时此刻,余嫔话音刚落下,他就扯过一叶进来。

眼睛微微一眯,一叶不是被知秋扔在临华殿吗?怎么会出现在顺训宫?

顺婕妤有些顾盼生辉:“辰妃姐姐,这就是证人,证明归晚你拿了妹妹宫女的传家之物,还请辰妃姐姐做主!”

一叶跪在地上,垂下的眼帘带着一丝快意,我抢先一叶开口道:“启禀辰妃娘娘,奴婢真的没有拿,恳请娘娘为奴婢做主!”

“有没有拿,搜一下房间便知!”顺婕妤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的脸色慌乱起来:“婕妤娘娘,凭什么搜我的房间,就凭一个宫女看见了什么?”

顺婕妤勾了勾嘴,反问:“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可以搜!”我大声的制止道,神色像极了欲盖弥彰。

余嫔脸色很是难看,顺婕妤趁机而上:“没有偷拿别人的东西你害怕什么?如果搜不出来东西我自然会向辰妃姐姐交代。妹妹恳请辰妃姐姐,给妹妹宫女一个交代!”

顺婕妤的咄咄逼人,让余嫔骑虎难下,使劲的瞪了我一眼:“归晚,既然你说你没拿,让她们搜一下又何妨?”

顺婕妤附和道:“就是,没有拿东西,你怕什么?”

“我没拿,我什么都没拿!”

顺婕妤嘴角一翘,直接命令道:“杭保,搜!”

杭保迅速都在我的房间里翻找起来,而顺婕妤却看向知秋:“辰妃姐姐,归晚是一个女儿家,让一个太监搜身不好,那就劳烦辰妃姐姐身边的知秋姑姑了!”

余嫔看了知秋一眼,知秋上前,我眼泪汪汪的摇头,知秋把我拉了起来,我身上摸索起来。

我一身里衣,身上没有丝毫口袋,知秋随便一摸,便把我全身摸了个遍,回头对余嫔摇了摇头,才向顺婕妤道:“婕妤娘娘,归晚身上什么都没有!”

“奴才这里有!”杭保从我床头夹缝里,掏出一个木盒,木盒的长度可以放下一根簪子。

杭保瞬间眼睛闪精光,谄媚的拿了过来,双手奉给顺婕妤:“娘娘!”

顺婕妤伸手拿了过来,“辰妃姐姐,妹妹但愿这盒子里什么都没有,也希望辰妃姐姐的宫女手脚是干净的!”

余嫔脸色犹如被打一样难看。

我一下子上前争夺,杭保一脚把我踹开,死死地扣住我:“你没偷东西你慌什么!”

“我没有慌,那是辰妃娘娘赏赐给我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我偷的?”

现在不管我如何辩解,顺婕妤得意的嘴角翘的都压不住,话语慢条斯理的说道:“是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她伸手打开那木盒子。

木盒子里东西让她脸色一变,直接把木盒摔到我的面前:“这是什么东西,你偷的玉牌放在哪里了?”

木盒落地,里面的小物件掉了出来,都是余嫔得宠之时,随手赏给我不乍眼的小玩意儿,我身为一个卑微的宫女,娘娘赏赐东西小心翼翼的妥善安藏又有什么不对?

余嫔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语气森寒:“婕妤妹妹,你搜好了吗?本宫赏赐宫女的小玩意,麻烦你捡起来,摔坏了小宫女会心疼的!”

让一个婕妤给我捡东西,余嫔这是把顺婕妤当成一个奴才来看。

顺婕妤眼中生有不甘:“辰妃姐姐,一叶亲眼所见归晚偷了秀春的玉牌,允许妹妹再让人搜上一搜,定然能找出玉牌来!”

“够了!”余嫔厉声道:“本宫没空在这里听你冤枉本宫的宫女,至于这个所谓的证人,好像是本宫的宫女,用本宫的宫女做你的证人,婕妤妹妹好手段!”

顺婕妤一见情况不对,挥手对着秀春就是一巴掌:“你可想清楚了,到底是谁偷的?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放过一个贼子!”

秀春被打,头磕在地上直道:“天色太晚,许是奴婢看的不清楚,现在想来倒是错了,恳请辰妃娘娘饶命,恳请婕妤娘娘饶命!”

顺婕妤瞧着她哆嗦的样子,舔着脸对余嫔笑道:“秀春这丫头丢失家传之物,着急认错人,情有可原,妹妹这就回去好生教训教训她,妹妹先行告退!”

顺婕妤说完不给余嫔说话的机会急忙往外走,一时之间屋内只留下一叶和我,知秋和余嫔。

余嫔寒着眼睛看着一叶,“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么快就勾搭上了顺婕妤,本宫当初就不应该留你来到顺训宫!”

一叶惊恐连连求饶:“娘娘,奴婢一时看错了,实属被秀春诱导,请娘娘饶命!”

“本宫饶命?本宫绝不轻饶……”

“娘娘!”我直言出口替一叶求情道:“一叶定然是想在回伺候娘娘身边,受婕妤娘娘蛊惑才做了此等违心之事,想来她不是故意的,娘娘您就原谅她吧,现在事情已查清,还了奴婢一个清白,奴婢不觉得受了任何委屈!”

不光余嫔诧异,就连一叶也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我被鬼附身了一样才说出这样的话。

知秋眼珠子转动,瞧了一叶一眼:“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先洗漱,万一皇上清晨来此,娘娘一身狼狈那就不好!”

余嫔白了一眼一叶,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有下次,本宫要了你的命!”

一叶连连瞌头称是!

知秋扶着余嫔离开了我的房间,我站了起来抖了抖小腿,杭保踹人小腿可真够疼的。

一叶警惕的看着我:“归晚,你不让辰妃娘娘惩罚于我,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嘴角微勾,弯腰把她扶了起来:“一叶姑姑,先前多有得罪,你千万不要见怪,我只是一个小宫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宫里我的日子还长着呢,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强,您说呢?”

一叶一把把我甩开,手指戳在我鼻子上:“我知道你肯定不安好心,我整日与恭桶为伍,全都拜你所赐!”

我的笑容浅淡:“不可否认今日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可千万不要忘记了,想来你还有很多恭桶没刷,我就不留你了,一叶姑姑慢走!”

一叶哼嗤了一声,扭头就走,我低头看了一下房屋正中间一块松动的石砖,嘴角笑容一凝,弯腰把石砖抠了起来,里面细长的巾帕横躺,弯腰把巾帕打开,两个一模一样的金簪躺在其中。

拿了一根金簪,把石砖重新填好,洗漱完之后带着金簪就走了出去。

我故意在顺婕妤的殿前走了两圈,加之她的门帘是被掀开的,我的行走仿若就是最大的讽刺和挑衅。

在走第三圈的时候,她的殿内砸出一个花瓶,花瓶正好落在我的脚下,四分五裂。

心中一喜,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杭保在门前掩唇而笑,骂着:“吓不死你这个小浪蹄子,那你没事在婕妤娘娘面前行走!”

我的衣袖搭过碎花瓶碎片,袖笼里的金簪落下,我飞快的爬起来,对着杭保充满歉意的笑了笑,迅速的离开。

金簪阳光照射下,反射金色的光芒,偏殿伺候美人的宫女被金光闪了眼,直直的向金簪走去。

还没弯腰捡起金簪,就被杭保打了手:“这是婕妤娘娘的东西,岂是你拿得的?”

宫女哼了一声:“婕妤娘娘不要扔了出来还不允许人家捡?”

杭保挥手:“讨打是不是?”直接从宫女手中夺过金簪,“瞧见没有,这是皇上御赐之物,岂能是你捡得的?”

杭保声音之大引起顺训宫的宫女纷纷张望,让她们都看清楚了杭保手中的金簪。

我正在主殿门口瞧见顺婕妤从殿内出来,余嫔洗漱完走了出来,眯着眼睛眺望着,正好眺望见顺婕妤从杭保手中拿过金簪,爱惜的不得了,还用帕子使劲的擦了擦。

知秋见余嫔眺望着便问我,“归晚,那是一个什么东西?婕妤娘娘扔出来,又拿了进去?”

我在外面伺候,自然而然比别人瞧见的多,上前禀道:“听说前几日,婕妤娘娘丢失了御赐的金簪,已经上报了给司礼监。可就在刚刚婕妤娘娘扔花瓶,花瓶掉地碎了,里面掉出一根金簪来,就是婕妤娘娘丢失的那根金簪,失而复得,婕妤娘娘自然高兴!”

余嫔不耻一笑:“谁知道是不是监守自盗,故意上报司礼监御赐之物丢失,司礼监会上报皇后,皇后若是在皇上面前提起,皇上若是顾念旧情,搞不好又赏赐呢!”

我没接话,知秋嘴角含笑道:“婕妤娘娘倒真是不安分,不过,听说这些日子五皇子学业大有进步,太傅赞赏连连呢!”

余嫔一喜,“真的吗?”

知秋缓缓的点了点头:“昨日深夜五皇子贴身宫人派人来说的,娘娘已经睡了,奴婢本想早晨禀报,岂料早晨的时候顺婕妤又找事,一时忘记了!”

余嫔眼中被欣喜掩盖,“下回关于五皇子的事情,第一个禀报于本宫,且不可忘记!”

知秋恭敬的应道:“是!”

“快快,通知尚食房,中午多做些好吃的送过去!”余嫔满心欢喜的吩咐,知秋刚刚应答,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嘴里高喊着:“辰妃娘娘,大事不好了辰妃娘娘,五皇子出事了!”

余嫔眉头一皱,小太监已经扑过来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辰妃娘娘,五皇子中毒命在旦夕,皇上叫辰妃娘娘过去!”

余嫔身形一摇晃,舍弃知秋,扑下台阶拎起小太监道:“五皇子怎么可能中毒?在北雍侍卫森严怎么可能有人下毒?”

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奴才不知,皇上请辰妃娘娘过去,应是见五皇子最后一面,娘娘你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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