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气，细细地回想刚才他都说了些什么。

在稀里哗啦的水声里，好像还隐隐约约夹杂了手机短信一词。

糟了。

她太大意了。

这几天她被结婚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理智已经找不着北了。

她突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兵荒马乱，甚至是在当时杜参云还和江寓在一起的时候她也非常自信，觉得自己稳操胜券。

可是现在，她却慌了，特别是她裹上浴巾急匆匆出去后，她看到亮着的电脑页面和握着手机发呆的杜参云。

这该死电脑，怎么就突然自动登录了网页呢？

这该死的自己，怎么就忘记把短信删掉了呢？

是她太自负，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翻那条通知季川的短信，以此来满足自己变态的胜利感。

那串手机数字，她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杜参云举着手机问道，“短信、回帖记录，我都已经看到了。”

“…那你还有什么好问的。”余璐站在原地，任头发上的水滴落在地板上。

“我要你亲口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一遍。”杜参云的语气还算平静。

“在大学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听说你是围棋社的，我便回家恶补，然后也申请加入。听说你要上哪节课，我便也偷偷跑去蹭课，有时我就坐在你的后面，你却看不到我。听说你要钢琴伴奏，我便自告奋勇跨系加入乐团。你尝试过从头到尾都被人忽视的感觉吗？你体会过那种自卑绝望的滋味吗？你连一眼都不愿意放在我身上。

你一向都是众星捧月，而我却默默无闻，只敢在背后偷偷地跟随你的脚步，你往前走，我就往前走。你往后退，我就跟着往后退。

我不敢谈恋爱，不敢跟别人的男人有多大的接触，我怕万一有一天你回头了，发现我身边有另一个人，该怎么办？”

杜参云看着她泪眼朦胧哭得梨花带雨，冷硬地说：“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余璐凄然一笑，又带着点讽刺的意味：“江寓根本就不爱你，她爱的是她自己，否则她怎么会在工作和你中，选择了工作呢？我还真是不明白，那么优秀的你、耀眼的你，怎么会喜欢一个这样不清不楚不三不四的女人呢！”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杜参云涨红了脸。

“啧啧，”余璐的笑容渐渐猖狂起来，“你维护她，自然有人折磨她！”

“…你什么意思？”

“那起让她在网上被挂着骂了好几天，足以摧毁她的什么‘最美女司机’事件，从头到尾就是季川策划的阴谋罢了！那个发帖扒皮她的楼主，是季川安排下去的人！他的目的就是要毁掉她，让她一无所有！”余璐的脸因为用力而变得狰狞。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杜参云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知道吗？”余璐按住胸前摇摇欲坠的浴巾，走到他的面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人，是可以被驯服的。”

…

杜参云觉得这个屋子无比窒息，他推开余璐，在夜幕中冲出了门。

如果季川真的是那样的精神变态患者，那么江寓跟这种人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一定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

“喂，参云？”

“江寓，你听我说，你要赶快离开季川！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你不要被他虚伪的外表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