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也回抱住她:“撑过明年,我们就会宽裕很多,顺利的话,后年春天我们就能摆婚宴了。”
唐亦宁说:“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也会挣钱,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等我工作稳定些,我们两个工资加起来,日子可以过得很好呢。”
江刻说:“到时候给你买辆车。”
唐亦宁说:“我想去旅游。”
江刻一愣:“旅游?去哪儿?”
唐亦宁说:“哪儿都行,以前厂里组织旅游,一共三次,两次没出省,
就是省内两天一晚或三天两晚,还有一次去的上海,也只住了两晚。我还没长途旅游过,四、五天那种,飞机都没坐过呢。”
“啧。”江刻皱眉,“土包子。”
唐亦宁气恼:“你好意思说我?你也就去过一次西安和张家界!”
江刻:“我看过兵马俑了!”
唐亦宁:“我吃过烤乳猪了!你吃过没?”
江刻不甘示弱:“我吃过烤全羊!你吃过没?”
“哼!”唐亦宁抬脚踹他:“起床啦!做早饭去!”
江刻敏捷地打滚躲开:“往哪儿踹呢?踹坏了你以后要用就没啦!”
唐亦宁:“……”
江刻掀开被子跳下床,就那么赤身/裸/体地去衣柜边拿衣服,状态已经正常了,回头问:“你穿什么?我给你拿。”
唐亦宁真要没眼看,拿手遮着眼睛:“你随便拿吧。”
江刻给她拿了一身干净衣服,他俩衣服都不多,大衣柜显得很空,江刻看到那件挂着的黑夹克,愉快地说:“今天我穿新衣服去上班,这天气差不多能穿了。”
两人起床洗漱,江刻给唐亦宁煮了一碗饺子,自己吃泡饭和剩菜,都是昨晚剩下的。
吃完后,江刻拉开所有的窗帘,又开窗通风,秋天的早晨气候怡人,他站在窗前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过窗外那略显陌生的风景,和唐亦宁一起出了门。
“网约车司机”江先生又一次把“乘客”唐小姐送到望金拉链厂门口,调转车头直奔科创城,到公司时刚过九点。他进门刷卡,前台露露看到他,眼睛都亮起来:“哇!江刻,你今天好帅呀!”
江刻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看身上的新夹克,拎拎衣领,唇边泛起一抹笑:“谢谢。”
露露惊恐地瞪大眼,看着江刻往里走,一路走一路和人打招呼:“早上好,早上好……”
“呦,刻儿今天这么帅啊?”
“哪有,我一直都这样。嗨,早上好!”
“早上好,咦?这衣服没见你穿过,什么牌子啊?”
“别人送我的,杂牌。”
“我看看……呸,什么杂牌!这牌子不错的呀,你这件得要几千吧?”
“不知道,穿着还挺舒服。”
“是女朋友送的吧?”
江刻笑而不语,单肩挂着电脑包,走t台似的去了自己的办公区。
旁观一切的露露:“……”
真·活久见。
——
唐亦宁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培训。
培训没什么特别,就像她刚进铠勋时下车间去学习面料生产步骤一样,在拉链厂,就是下车间去学习拉链的生产过程,认识每一台机器,知道每一道工序。
望金拉链建厂二十一年,占地面积不小。目前钱塘厂区共有九栋大楼,其中一栋是办公楼,两栋宿舍,一栋大礼堂兼体育馆,用来开年会和搞活动,一栋食堂,剩下的全是生产车间和仓库。
厂里连管理层加工人共有一千人左右,公司名字里带个“科技”,说明它有研发新品的能力,厂里有专门的研发组,拥有几十项专利。
培训中,唐亦宁听到广州来的几个新同事聊天,说这边很正规,厂子也大,生产经营井井有条,而广州分厂不是这样。
广州分厂要比这边小很多,厂区规模大概是这边的三分之一,因为管理混乱,工人走得只剩两百多个,有订单就开工,没订单则放假,产品生产时频频出错,业务员和生产部每天都在吵架。
本来,广州分厂和钱塘总厂一样,有正规的培训机制,厦门办事处和广州本地的新入职员工都是就近去广州培训。但从去年开始,广州分厂的管理层就懒得再搞培训,业务
员流失很严重,一边不停地走,一边不停地招,招来又留不住,完了一股脑儿送到钱塘来培训,也省得他们掏吃住费用,路费也由钱塘总厂承担。
这就导致一个很尴尬的结果——钱塘总厂各部门来给新员工上课的管理层,看广州来的那五个人特别不顺眼,对他们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总有一种“我们在扶贫,你们在占我们便宜”的意思。
厂里有位男经理尤其过分,第一天欢迎晚餐,大家去厂外吃,这人居然不让那五个广州新人一起去,只让他们自己去食堂,面子里子半点不给,把其中两个姑娘都气哭了,当晚就要收拾行李回广州,还是hr连连道歉才肯留下。
唐亦宁觉得大可不必,这不是职场霸凌么?人家新人有什么错?两家厂闹矛盾,去找对方新人的茬,败坏的也是望金拉链的名声。都不知道这边的管理层是怎么想的,不欢迎人家,就不要答应人家过来嘛。
她对那位男经理印象很差,那人姓谷,名俊豪,三十三岁,厂里的人都喊他“谷总”。
第一天晚上,大家吃完欢迎晚宴回来,几个女人在宿舍聊天,任颖说起她打听来的情况,说谷俊豪不是什么总,其实就是个管业务的经理。
唐亦宁惊讶地问:“厂里也有业务部吗?”
任颖说:“有啊,二十多个人呢!和钱塘办事处差不多,都归谷俊豪管,他和莫姐就是平级。”
大家都不太理解,钱塘办事处离工厂开车只需三四十分钟,为什么会有两个业务部?厂里就算要放业务员,放几个就行了呀。
“想吃瓜吗?”任颖神秘兮兮地问,“我听来的小道消息,可劲爆啦。”
几个女人都伸长了脑袋,像瓜田里的猹:“啥消息?说来听听。”
任颖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厂里人人都知道,那个谷俊豪之所以会上位,是因为他抱上了徐总的大腿。”
“徐总?哪个徐总?”一个女孩问,“老板娘?”
任颖打个响指:“bingo!老板娘,徐问霞。”
“抱大腿,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那孙总不是被戴绿帽啦?”
“你懂什么,人家孙总也不是省油的灯,夫妻俩各玩各的,反正孩子都出国留学了。”
“我的天,老板娘快五十了呀!”
“老板娘要是才三十多,也看不上谷俊豪啊!”
众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