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过来给我开的门,没有多说什么,我便直接随他进去了。
他坐在那张书桌前,而我则坐在离他不远的小沙发上,两个人都是沉默无言,却又好似心中有千言万语。
有好一会儿,我主动道:“我和他……”
话还没往下说,霍言安轻笑了一声,跟我说:“你发现没?你从来不提沈容与的名字,只是用‘他’来代替。”
我垂下眼眸,没有言语。
“景昕,拘留所是个恐怖的地方,也是个好地方,它会逼人去思考。”霍言安又道,“一直以来,我都在骗自己,你也在骗自己。我骗自己你有一天会爱上我,你骗自己你不会再爱上他,实际我们都是傻瓜,苦着自己不放。”
对于他的这番言论,我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他在看到我和沈容与的亲密之后的赌气话。
走上前去,我蹲在了霍言安的旁边,说:“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现在的情况,我还不能和他完全脱离干系。等事情一结束,我们就回到过去,我会永远陪着你。”
“永远陪着我……”霍言安低下头反问,“那你会爱我吗?”
我一时语塞,没有及时回答他。
霍言安又是笑笑,跟我说:“景昕,我说过我不要你的同情。”
“不,这不是同情!”我立刻否认,“言安,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愿意,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结婚!”
霍言安一愣,顿时眼底平添了一丝湿润。
他咬了咬牙,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绪,也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就这样反复了好一会儿,他才和我说:“景昕,如果这话你再早一些对我说该多好啊!”
我蹙着眉,握住了他的手,说:“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我们……”
霍言安摇摇头,将手从我的手里抽了出去,说:“我不愿意。”
我猛地对上他的目光,就发现他说的话,是真心话。
“这四年以来,我一直陪伴着你。”霍言安又说,“除了对你有爱慕之情,也有对你的报恩,感谢你当年毫不犹豫的救我脱离了苦海,让我可以堂堂正正的成为一个人。现在,事情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觉得我或许可以活的不一样一些,活得自我一些。我想要自由了。”
“自由?”我反问道。
霍言安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站在了房间的中央,“这里的一切都很安逸舒适,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激情。我乏了,倦了,想要出去看看。”
我姑且把霍言安前面说的话全都当成真话,也姑且相信他是真的渴望自由,但是他的这句“想要出去看看”,我绝对不允许!
现在的生活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稍有一个不留心,就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不会让霍言安出去涉险。
“好,言安。”我走到他的身边,“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如果你现在不愿意,没关系的,我不会逼你。我们才刚刚回到津华,先稳定一段时间好吗?”
霍言安又是摇头,跟我说:“我想搬出去住。”
“不行!”我厉声拒绝,“你不能离开这里!难道你不要珍珠了吗?她那么爱你。”
他笑了笑,又道:“我每周都会回来的。只是去外面尝试独立的生活,不是要离开你们。”
“我不管,我不许你走!”我抓住了他的手臂。
霍言安低头看看我的手,小声的说了句:“原来你也会挽留我。”
听他如此说,我真的是觉得心如刀绞,上前抱住他,我说:“我当然会挽留你!言安,别走,哪里也不要去。”
霍言安自出事以来,第一次抱住了我,说:“景昕,我们都放手试试好不好?我不想你痛苦,我痛苦,沈容与也痛苦。”
我咬住了嘴唇,何尝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可是现在我们面临着危机,我真的不能让霍言安一个人在外面!
冷静了一会儿,我只能采取缓兵之计,说:“咱们和珍姨商量一下好吗?她是长辈,不可以就无视她。”
霍言安爽快的答应了。
……
转日一早,刘玉珍就带着珍珠去了前面那条街的小公园,霍言安也跟了过去。
我和悦悦在厨房收拾早餐遗留下来的碗筷,没有什么jiāo流。
想起昨晚霍言安忍痛的坚决,我便觉得我是全天下最虚伪的人。
嘴上说着不去伤害他,不去伤害他,可到头来一直都是我在伤害他,没有好好的照顾他的感受,甚至是还威胁到过他的生命安危。
景哲分析,霍言安被拘留不像是红狱所为,因为如果他们想除掉他,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况且,徐亚南和红狱没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