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一愣,随后呆呆的点点头,说:“听您的。”

“谢谢。”我说的心满意足。

……

到了下午,沈容与请来的家庭医生给我换药。

他说虽然流了不少血,可好在是皮外伤,只不过这段时间我有些营养不良,身子虚弱,这才导致发烧。

至于这手臂上的鞭痕,他和我保证不凑近了仔细看,肯定看不出来。

医生说了许多之后,就用纱布将我的手臂包裹上,说我可以下床走动,但是切记伤口不能沾水,不要让手臂做太大负重的动作。

医生走后,我就让阿梅带我下楼喝了些粥,然后又去了茶室静坐了许久。

等到夜幕降临,臻玉园的灯都被打开了。

这还是头一次。

我让臻玉园保持着如此明亮的状态,若不是有人要过来,这里通常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有我在的地方才会点一盏灯。

但今天,我等他回来,所以还是亮堂一些的好。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当下很火的综艺节目,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梦星的状况,也想到了霍言安。

从那天不欢而散以后,少说也有三天未曾有过联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大卫的话,还是说在闹脾气。

可眼下我也不能打个电话询问,因为手机被沈容与没收了。

正想着,大门口那边传来了动静。

“是二少爷回来了。”阿梅高兴的说。

我也跟着笑了,连自己都没察觉那笑容有多开心。

可是,当阿梅打开门之后,进来的人却不是沈容与,而是沈家的管家陈叔。

“陈叔,怎么是您?”阿梅问。

陈叔冲阿梅点点头,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就直直的向我走来,说:“老爷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现在?”阿梅跑了过来,“那可不行!您没瞧见少夫人身上还有伤吗?”

陈叔依旧没有理会阿梅,只是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低头思忖了片刻,心里晓得就算我现在逃避,也终归还是要去,“陈叔,我去换个衣服便同您过去。”

……

沈家的大宅在此刻也是灯火通明。

可是这样的光亮很晃眼,晃得我有些心慌,更有些胆怯,原来哪怕同一种事物,因为心境不同,竟然也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差。

我跟着陈叔的后面,眼看他就要推开大门,忍不住问了一句:“沈容与在吗?”

陈叔脚步一顿,眼神有些复杂,扭头看向我说:“二少爷一早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同陈叔进去。

大厅内,沈建业正襟危坐在主位,程英慧在他身边,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我四下寻找着沈容与,却没看到他的身影,心里顿时就没了主心骨,脚步都有些虚浮。但是,我虽没看见沈容与,却明明白白的瞧见了也正襟危坐的景辉。

心下一凉,这莫不是鸿门宴?

我低着头向这三个人走去,直到陈叔为我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我才和景辉对上了眼神。

他见我胳膊上的纱布,微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各位长辈,我来了。”我又低下头,恭敬的说。

空气沉静了,谁也没有接下这句话。

我不敢抬头,也不敢再说什么,就像个罪孽深重的犯人在面对秉公执法的法官一样,没有话语权。

良久过后,沈建业清了下嗓子,然后对陈叔说:“去把容与带过来。”

我眼前一亮,目光不自觉的跟随着陈叔,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沈容与。

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出来的沈容与脸色白的像张纸,嘴唇上也没有一点儿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病态之感。

我“噌”一下就站起来了,小跑着到了他的跟前,细细打量着他,就看到他的额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顿时就急了,张口便问:“你怎么了?”

“没事。”他笑笑,目光移到了我的胳膊,“好点儿了吗?”

我摇摇头,根本就不相信他的那句“没事”,伸手想要触碰他,检查一下他到底是怎么了,就听见沈建业再一次开口。

“别再演了。”沈建业说,“这恩爱夫妻的戏码也该落幕了。”

我大脑懵了一下,随即明白这话中含义,惊诧的扭头看向沈建业。

沈容与走到我身前,将我挡在了他的身后,说:“你们不该让她过来,她身上还有伤。”

沈建业沉默了一下,继续说:“该与不该,不是你能决定的。现在,你们两个当着我们家长的面,把事情说明白,最后把离婚协议签了,好聚好散。”

原来他们把我叫来,是想我签下离婚协议。

我皱起了眉头,有些难以感知此刻内心的真实感受,可我确定我有些抗拒……抗拒那个离婚协议。

“不签。”沈容与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转身看着我,“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