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宫,皇上一听暗卫的报告,脸色顿变,手一挥,桌上的杯子顿时扫在地上,“啪啪!”几声清脆,一地的碎片。伺候皇上的宫女与太监脸色一片苍白,“呼”的一下子全跪在地上,头低得死死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个逆子!”皇上阴着一脸,恨恨地骂了一声,“来人,摆驾霞栖宫。”
“皇上!”李德胜上前一步,满脸笑容地看着皇上,“皇上,您龙体不安,太医嘱咐要多加休息,不易劳累,您看这天儿也快黑了,若是想见秋小姐,奴才让人把她传来就是了。”
李德胜伺候皇上多年,皇上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如果皇上现在去霞栖宫,两父子为一个女子翻目成仇,这势必会引起天下的耻笑,这对秋小姐的名声也是一个极大的伤害。
皇上阴沉着脸,眼里是异常的愤怒与嫉妒,他前脚刚走那逆子就来,这个逆子他是明摆着要跟朕抢女人,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皇上恨恨地,浑浊的眼里闪着杀机。
“宣秋水寒见驾!”
皇上冷冷地说了一声。
“是,皇上。”李德胜应了一声,让一个太监去霞栖宫,又命其他人把地上的碎片水渍清理干净。
皇上阴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屋里的气氛低沉,宫女们噤若寒蝉悄立一旁,恨不能隐身消失在皇上的面前,最近皇上喜怒无常,宫里的太监宫女不知道多少人被砍了脑袋。
李德胜让人重新又泡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端到皇上面前,“皇上,您喝口茶,这霞栖宫离咸宁宫有点距离,这一来一回,秋小姐再梳妆打扮,得费一些时辰,皇上,这晚膳的时间到了,不如,先传膳吧!”
皇上眼睛暗了暗,思索片刻,冷声开口,“传膳。”
“是!”李德胜松了一口气,退步到门口,拂尘一甩,尖声叫了一句,“传膳!”
早已经等在外面的太监听到李德胜的声音,匆匆向御膳房走去,片刻功夫,宫女太监摆成一队手里端着精美的器皿鱼贯而入,一一摆放在桌上。
让人试了菜,李德胜双手拿着银筷递到皇上面前,“皇上,请用膳。”
“等等!”皇上未动,沉声说道:“等水寒来了,陪朕一起用膳。”
李德胜微怔了一下,把筷子放下,退到一旁,对着一个太监招了招手,“你去看看这秋小姐来了没有?”
“是。”太监应了一声,急匆匆地离开了。
霞栖宫
秋水寒与李靖睿相对而坐,桌上摆了一桌的菜,腾腾地冒着热气。
“师父,吃!”秋水寒伸手夹了一块肉放在李靖睿的碗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点。”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一点。
李靖睿眸子微动,静默不语,默默夹了一块肉放在秋水寒的碗里,脸上没任何的表情。
秋水寒脸上的笑容更浓,这闷骚的少年啊!
明明关心,却一点也不说出来。
香草匆匆地从外面进来,看到七皇子稍稍犹豫了一下。
“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秋水寒眼也不抬说了一句,抬手又给李靖睿夹了一筷子菜。
不一例外,李靖睿也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秋水寒的碗里。
秋水寒这心里像喝了峰蜜了一样,甜的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自始自终不曾断过。
香草轻咬了一下嘴唇,开口,“小姐,咸宁宫的太监来传,请你去咸宁宫,皇上要见你。”
李靖睿的眸子冷了冷,面沉似水,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气。
秋水寒一脸的满不在乎,“知道了,让他在外面等着。”
“那小姐你?”香草一脸疑惑地看着秋水寒。
“等本小姐用过晚膳以后再去。走吧,走吧,没看到本小姐与七皇子用膳吗?别妨碍我们。”秋水寒简单粗暴地把香草轰走了,一转脸笑眯眯地看着李靖睿。
“我们继续,你多吃一点。”
李靖睿凉凉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闪着阴晦不明的光芒。
“你在担心我?”秋水寒挑着眉头看着李靖睿。
李靖睿默不作声,微微点头,“不准去。”
“他是皇上。”秋水寒面色冷静,陈述一个事实。
李靖睿目光闪了闪,“很快就不是了。”他本不愿这么快就动手,但是他竟然对了水寒起了邪心,别怪他不顾父子之情。
秋水寒眨了一下眼睛,摇头,“时机不成熟。”
现在的时机的确不成熟,太子还未废,二皇子手里还撑手禁军的掌印,李靖睿如果在这个时候起兵,不但不会成功,还有可能给天下人一个试图谋反的逆子。
七皇子在秋水寒的心中如仙一样存在,她绝对不会让七皇子被世人污辱。
“不用担心我。”秋水寒手落在李靖睿的手背上。
李靖睿心微动,小女的手白嫩光滑,手指如葱白一样,纤细,柔软。
“我可以保护自己。”秋水寒说道:“本小姐想要杀谁,还从未失过手,除了……”秋水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只有那一次,她失手了,至死她都不明白,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就会对方知晓,他们刚一潜入,等待他们是一个军队的人。
秋水寒不止一次回想那时的情景,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出卖了她,把她的行踪出卖了给对方。
“除了什么?”
李靖睿看着秋水寒,眼里全是疑惑。
秋水寒身上就像一团谜,她机智,善于隐藏情绪,出手狠厉,做事狠辣,武功怪异,心智是超出年龄的成熟,他让人调查过她,很普通的一个人,三岁时母亲去世,被人丢在丞相府里,任由人自生自灭,在遇见她之前,她性格懦弱,胆小怕事,每日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被人欺负就知道躲在角落里哭,永远不知道反抗。
那次遇见她以后,秋水寒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开朗,眸子神采飞扬,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她会一些功夫,看似简单却招招逼人要害,她嘴里不时蹦出他听不懂的词语,看他的眼神灼烈火热,更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她竟然调戏他,一副随时想把她扑倒的表情。
自此那以后,秋水寒给他一个又一个意外,狡诈如狐,偶尔又可爱至极,每多了解她一点,他的心就沉陷一点,她就多吸引他一点,以致于,一颗心全部沦陷。
“我打不过你。”秋水寒眨着眼睛看着李靖睿,眉眼弯弯。
李靖睿目光闪了闪,沉默不语。
“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秋水寒一脸的自信,眸子神采飞扬,少年啊,等本小姐打败你那一天,就是你被本小姐扑倒的那一天。